短短數(shù)日,那場由“血眼毒蛇”教精心策劃的滔天蝗災,在賈易的配方之下,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迅速遏制。
一封封來自中原災區(qū)的八百里加急捷報,如雪片般飛入京城,為這座一度被絕望陰云籠罩的帝都,帶來了久違的曙光。
“啟稟陛下!潁州捷報!賈易先生親率百名弟子,已于當?shù)貙さ谩咝驱埧 緟s蝗散】已投入量產(chǎn),第一批藥粉撒下,百里蝗蟲盡數(shù)化為烏有,焦土之上,竟隱有綠意復蘇之兆!”
“許州捷報!那焚燒蝗蟲所產(chǎn)生的毒煙,遇【卻蝗散】則散!前線中毒士卒,經(jīng)華神醫(yī)調配的解藥診治,已無性命之憂!軍心大定!”
聽著那一封封讀出來的捷報,在場所有的文武百官,無不面露狂喜,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們看著龍椅之上那個神情平靜的年輕帝王,心中只剩下最純粹的拜服。
蝗蟲、劇毒、死局……
在旁人看來足以亡國的滔天浩劫,在他們這位天命之主面前,仿佛都只是彈指間便可破解的等閑小事。
“陛下圣明!天佑我大舜啊!”
以徐元、百里朔為首的一眾心腹重臣,齊齊躬身下拜,山呼之聲,發(fā)自肺腑,震徹殿宇。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驚天浩劫即將徹底平息,大舜王朝將再次迎來新生之時,龍椅之上的李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沒有半分的輕松。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了山海關下,耶律圖那句充滿了怨毒與快意的最后詛咒之上——
“……你贏了正面戰(zhàn)場,卻要輸?shù)簦麄€天下了!”
這句話,如同一根看不見的毒刺,始終懸于李景心頭。他知道,敵人的后手,絕不止于此。
果然,還未等殿內的歡呼聲徹底平落,一名負責江南情報的隱鱗衛(wèi)校尉,便如鬼魅般閃入殿中,單膝跪地,聲音急促而又凝重。
“陛下!江南八百里加急密報!”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陡然一滯。所有人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提了起來。
只聽那校尉沉聲道:“沈歸大人密奏,自蝗災爆發(fā)以來,江南米價,再次飛漲!民怨沸騰,已有數(shù)地……爆發(fā)了小規(guī)模的騷動!”
轟!
這道消息,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所有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大臣頭上!
“怎么會這樣?!”戶部尚書第一個失聲驚呼,他那張精于算計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中原蝗災已被遏制,朝廷亦已開倉放糧,糧價理應平穩(wěn)回落才是!為何……為何江南反而會漲得如此離譜?!”
“又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一道清朗而又冰冷的聲音,自隊列中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沈歸不知何時已從南方返回,此刻正一身風塵,立于殿下。
他那張素來溫和儒雅的臉上,此刻卻布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殺意。
“陛下,臣在歸京途中,已暗中命四海商行的情報網(wǎng)徹查此事。”沈歸對著李景深深一揖,一字一頓地說道,“此次糧價異動,并非尋常的市場波動,而是一場……針對我大舜國本的……經(jīng)濟暗戰(zhàn)!”
“經(jīng)濟暗戰(zhàn)?”
這個陌生的詞匯,讓在場絕大多數(shù)官員都為之錯愕。
沈歸卻沒有理會他們,他看著李景,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繼續(xù)道:“有數(shù)股來自境外的龐大神秘資金,正通過江南各大錢莊,不計成本地收購市面上所有流通的糧食!他們的手法極為高明,人為地制造出了一種糧食極度稀缺的恐慌假象,從而在暗中推高糧價,牟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