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司天監,實則是李景自己通過夜觀天象推演出來的,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卻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干旱!
這是游牧民族最怕遇上的天災,沒有之一。
黃金帳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那些部落頭領臉上的兇悍與貪婪,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恐懼與不安。
這大汗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縮,但他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色厲內荏地怒吼道:“一派胡言!你這黃口小兒,在這里妖言惑眾!”
“妖言惑眾?”
李景輕笑一聲,“大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你弟弟耶律圖,在關于是否要繼續南下的問題上,早已生了嫌隙。前一陣子你們幾個部族,在瓜分戰利品時,已經發生了不下三次的流血沖突吧?”
“你!”
耶律洪駭然失色,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李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他們部落內部的秘密!
這個南朝的王爺,遠在千里之外,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夠了!”
一聲厲喝,打斷了帳內的死寂。
劉莽排眾而出,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景。
“大汗不必被他唬住!”
劉莽對著耶律洪一抱拳,隨即轉向李景譏諷道:“晉王殿下,你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依靠天象和情報,也想離間我等盟友關系?真是可笑至極!”
在場的后津頭領們聞言,也紛紛反應過來,臉上的驚駭之色稍減,再次露出了懷疑與戒備。
然而,李景看著智珠在握的劉莽,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你說得不錯。”李景坦然承認了,“但我所告知的消息,既是現狀,也關乎你們的未來。”
他話音一轉,目光如利劍般,直指劉莽。
“倒是你,費盡心機引后津入關,并非真心想與他們平分天下,你只是想讓他們幫你消耗掉舜朝的有生力量,待到兩敗俱傷之際,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血口噴人!”劉莽臉色劇變,厲聲喝斥。
李景卻不理他,目光轉向了始終沉默的耶律圖。
“想必你對大汗的位置覬覦已久了吧,你力主南下,就是想借中原的財富與土地,豢養一支只屬于自己的私兵,若是攻破了西京城,估計你會想盡辦法除掉自己的兄長,然后嫁禍給劉莽,再以復仇之名,順理成章地登上汗位!”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