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西京,御和殿。
朝會的氣氛,依舊是一片祥和與激昂。
新政推行的第一步——“清查田畝”,已經在京畿地區率先展開,并且進行得異常順利。
曾經不可一世的士族門閥,在經歷了一場場酷烈的政治清洗之后,早已沒了反抗的膽氣,只能乖乖配合官府的丈量。
太子李康的身體,在李景的“韭蔥”滋養下,一日好過一日,此刻正與幾位戶部堂官,商議著明年春耕向百姓發放耕牛與種子的細節。
仁宗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這叔侄二人同心協力,共理朝政的和諧畫面,心中無比的滿足與欣慰。
一切,都在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這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內侍驚惶失措的尖叫,突然響徹了整個廣場!
“報——!!!”
一名專司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渾身被汗水與泥水浸透,連官帽都跑丟了,他甚至來不及等內侍通傳,便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御和殿,整個人“撲通”一聲,癱倒在了金磚之上。
“南……南方急報!”他從懷中掏出一份被火漆重重密封的奏折。
朝堂之上,瞬間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份奏折之上。
李景的心中,猛地一沉,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司禮監太監連忙上前,接過奏折,呈送御前。
仁宗皺著眉,撕開火漆,展開奏疏。
僅僅是看了一眼,他那張本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握著奏疏的手,都開始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父皇,出什么事了?”李康關切地問道。
仁宗沒有回答,只是將那份奏疏,遞給了李景。
李景接過,一目十行地掃過。
奏疏來自杭州知府,上面的字跡,潦草而驚惶,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末日降臨般的絕望!
【臣,杭州知府林立上奏:近十日來,江南米價飛漲,已至三十兩銀一石!城中大戶惡意囤積居奇,百姓無糧可食,已有餓殍現于街市!流言四起,皆言新政引民憤,怨聲沸騰,恐……恐生民變啊!】
嘶——!
李景倒吸一口涼氣。
一石米三十兩!
要知道現在京城糧店所賣的精米才二兩一石,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漲價,這是足以讓整個江南經濟體系都徹底崩潰的天價!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就在此時,殿外,又一名信使,以同樣狼狽的姿態,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