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卻只是長長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聲嘆息,充滿了無奈、疲憊,與一絲……英雄遲暮般的悲涼。
“罷了。”
他緩緩地擺了擺手,示意群臣安靜,聲音沙啞地說道:“眾卿之心,朕明白。然,國朝初定,百廢待興,京師之創傷尚未愈合,實在……不宜再起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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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目光重新落在了安倍蒼介的身上,那眼神,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廣州,可以開。”
“商船,也可以停。”
“但是,”他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在安倍蒼介看來,簡直是“理所應當”的附加條件。
“你們所謂的‘誠意’,朕還沒看到。那塊百年前從我墨家盜走的‘天外隕鐵’,以及那半部《天工開物》的圖譜,必須……物歸原主!”
成了!
安倍蒼介與袁易楷的心中,狂喜不已!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
用一塊對他們而言早已研究透徹、甚至已經有了替代品的“破石頭”,換來一個能將手直接伸進大舜南大門的戰略要地,這筆買賣,簡直是血賺!
“成交!”安倍蒼介毫不猶豫,生怕李景反悔,當即躬身一禮,“陛下圣明!隕鐵與圖譜,不日便將由我國商船,親自運抵廣州,以示我皇之誠意!”
“好……”李景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頹然地坐回了龍椅之上,揮了揮手,“擬旨吧。”
一份在所有大舜官員看來,都堪稱奇恥大辱的“和平協議”,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之中,被當場簽訂。
當安倍蒼介與袁易楷手持著那份蓋上了大舜玉璽的國書,志得意滿地走出御和殿時,他們甚至能聽到身后,那些大舜官員們壓抑不住的、充滿了失望與悲憤的議論聲。
“陛下他……終究是怕了……”
“唉,國運如此,非戰之罪啊……”
是夜,東瀛使團驛館。
華麗的房間之內,袁易楷親自為安倍蒼介滿上了一杯貢酒,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安倍大人,真乃神人也!此番兵不血刃,便為我大東瀛帝國,拿下了這南境的橋頭堡,此等不世之功,天皇陛下定有重賞啊!”
安倍蒼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那張俊美的臉上,重新恢復了那副運籌帷幄的從容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