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北境之狐（第2頁）

街道上，隨處可見身披皮甲、腰挎彎刀的后津武士，空氣中彌漫著烤肉與烈酒的混合氣息。

一間最為奢華的酒樓內(nèi)，一名來自江南的絲綢商人，正熱情地招待著幾位后津的部落貴族。

這商人，正是喬裝打扮的徐元。

他沒有選擇任何官方身份，而是化身為一個(gè)逐利而來的富商。

畢竟，黃金和絲綢，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的敲門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名滿臉虬髯的后津貴族醉醺醺地拍著桌子，大聲嚷道：“烏達(dá)（徐元化名）老板，你的絲綢是最好的，你的酒也是最烈的！不過，最近我們大汗的心思，可不在這些東西上。”

徐元不動聲色地為他斟滿酒，好奇地問道：“哦？不知大汗有何煩心事？小人也好為大汗分憂。”

那貴族打了個(gè)酒嗝，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還能有什么？為了追殺那個(gè)叫馬淳的南人莽夫！大汗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聽說，這事兒背后，還有那些東瀛來的陰陽師在拱火！”

另一名貴族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哼，我們草原的勇士，何時(shí)需要聽那些玩弄紙人的家伙指手畫腳了？大汗現(xiàn)在是越來越信賴那些東瀛人了，連我們親王殿下的建議都聽不進(jìn)去了?！?/p>

“噓！小聲點(diǎn)！”虬髯貴族連忙制止他，“這話可不能亂說！大汗和楚親王……最近本就不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徐元眼簾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要等的那條魚，終于露出了尾巴。

耶律保與耶律楚，后津王庭中最有權(quán)勢的親兄弟。耶律保是現(xiàn)任大汗，心機(jī)深沉，手段狠辣，且熱衷于和東瀛合作，引進(jìn)他們的“新奇玩意兒”。

而他的弟弟耶律楚，則是后津軍方第一人，執(zhí)掌著最精銳的“蒼狼鐵騎”，為人驍勇，性格也更為傳統(tǒng)和高傲，極度排外，尤其看不起那些神神叨叨的東瀛陰陽師。

兄弟二人，政見不合，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接下來的數(shù)日，徐元以“江南商會”的名義，在狼城揮金如土，廣交朋友。他的身影頻繁出現(xiàn)在各大酒肆、馬場和貴族的宴會上。

一條條精心編織的謠言，便隨著醇厚的美酒與華美的絲綢，悄無聲息地在狼城的權(quán)貴圈層中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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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大汗之所以非要?dú)⒛莻€(gè)馬淳，是因?yàn)闁|瀛人看上了馬家的西涼馴馬術(shù)，想讓大汗抓來送給他們當(dāng)禮物！”

“不止呢！據(jù)說東瀛人向大汗承諾，只要幫他們得到大舜的海岸線，就尊大汗為‘北方共主’！可咱們楚親王殿下認(rèn)為，草原的榮耀要靠自己的彎刀去奪取，而不是靠外人的施舍！”

“唉，可惜啊，楚親王忠勇無雙，奈何大汗現(xiàn)在只信那些東瀛來的‘神使’。我聽說，大汗已經(jīng)秘密答應(yīng)，將長城外最好的三處草場，劃給東瀛人做‘祭祀’之地了！”

這些謠言，半真半假，卻精準(zhǔn)地戳中了后津貴族們最敏感的神經(jīng)——祖宗的基業(yè)、草原的榮耀、以及對異族的警惕。

一時(shí)間，狼城之內(nèi)，暗流涌動。

無數(shù)對耶律保親近東瀛不滿的貴族，開始下意識地向耶律楚親王靠攏。

時(shí)機(jī)，已然成熟。

是夜，楚親王府，燈火通明。

徐元終于以大舜北境經(jīng)略使的真實(shí)身份，秘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