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文懶洋洋地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
“就看一會兒啊,我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沒那么多時間陪你耗。”
云凌霄緊緊拉住葉澤文的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神里滿是慈愛:
“我孫兒長得可真俊,比小時候還精神。”
“知道了知道了,俊俊俊,我最俊了。”葉澤文敷衍地應(yīng)著,還不忘催促:
“您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啊。”
云凌霄一點也不生氣,還是笑瞇瞇地拉著他的手來回摩挲。
葉澤文想把手抽回來,卻被老人攥得緊緊的,他只能無奈地說:
“哎呀您別老摸了,跟有啥毛病似的,上次來您也這樣。”
“孫兒啊,你跟夢云現(xiàn)在和好了沒?”云凌霄突然提起了陳年舊事。
葉澤文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
“爺爺,您說的都是哪輩子的事兒了?我跟她都分手三年多了,早就沒聯(lián)系了。以后啊,她是她,我是我,您是您,咱們各過各的,誰也別摻和誰的事兒。”
“還有啊,您以后別老跟外人說想我,我又不是您親孫子,您有倆親孫子呢,老惦記我干啥。”
云凌霄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
“他們倆不爭氣啊,澤文,爺爺心里最疼的就是你。”
葉澤文聽得一臉生無可戀——這老爺子腦子糊涂了,跟他說啥都聽不進(jìn)去,簡直是對牛彈琴。
他不知道的是,為了云凌霄的安全,這間臥室里裝了無死角的監(jiān)控。
此刻,云敘白和剛從歐洲出差回來的云清柔,正在監(jiān)控室里緊盯著屏幕上的一舉一動。
他們一方面是想觀察訪客對老爺子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也是盼著能有訪客刺激到老爺子,讓他回憶起一些重要的事情——畢竟老爺子已經(jīng)有了老年癡呆的癥狀,很多人和事都記不清了。
可葉澤文這副不耐煩的樣子,直接讓云敘白和云清柔氣得肺都快炸了。
云凌霄有多疼葉澤文,整個江都沒人不知道——葉澤文是云凌霄從小抱到大的干孫子,當(dāng)年葉澤文滿月酒上,云凌霄當(dāng)場就認(rèn)了他當(dāng)干孫,還拍著胸脯說要包了葉澤文從小到大的所有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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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云凌霄正值壯年,手握重權(quán),在江都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跺跺腳整個華夏南部都得晃三晃。
當(dāng)年的滿月酒,四方賓客云集,人人巴結(jié)追捧,活脫脫一副“教父”的派頭。
可誰能想到,二十多年過去,英雄遲暮,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云凌霄,如今只剩下一副病懨懨的軀體,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
可就算記性再差,云凌霄也沒忘了葉澤文——他還記得葉澤文生下來第一聲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爺爺”,而且還是在他懷里叫的,就在滿月當(dāng)天。
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葉澤文的父親葉振楠還吃醋地哈哈大笑:
“他媽的,這小崽子連一聲‘爸爸’都沒叫過,今天竟然先叫爺爺了!干脆把他放你老云家養(yǎng)活得了。”
那時候的云凌霄多會說話,立馬接話:
“振楠啊,這孩子跟我有緣!你也就是嘴上說說,我要是真把他抱走,你不得跟我拼命?這樣,我認(rèn)他當(dāng)干孫子,以后他的開銷,我全包了。”
就因為這事兒,葉家跟云家的關(guān)系又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