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僵了是真的。”
人在搞不清狀況的時候,要么畏手畏腳,要么超乎尋常的大膽,蘇夏是后面這種。
反正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她說話無所禁忌,怎么挑釁怎么來,“我現在想了想,覺得你很可疑。”
“許霽青很守時的,說十點就是十點到,早來也不會被我發現,也不會突然換什么手機號,還讓我刪掉之前的,你怎么證明自己是他?”
許霽青低眸看了她片刻,“你跟我走了。”
她對他的信任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哪怕像她說的那樣“可疑”,她現在也坐在了他身邊,連車要開去哪里都沒問過。
蘇夏悶悶哦一聲,為了壓下那股莫名又涌上來的淚意,很幼稚地繼續激他,“那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是對許霽青說我穿了露腿的裙子凍僵了,他會直接把手伸進來試一試。”
是不是鬼多碰兩下就知道了吧。
做鬼能真到這個程度,她倒希望這場白日夢能終結在現在這一秒,做夢太久她就不好戒斷了。
沒聽見他再有什么反應,她又調轉了一下提議方向,“……或者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摸摸你,然后你說你是誰我都信。”
“倒數三秒,沒異議的話當你默許。”
車里沒開燈,窗外的路燈光灑進來,映亮了他的肩膀和半張臉。許霽青穿了合體的黑色西裝,雙腿修長,被熨燙筆挺的西褲裹得很漂亮。
他坐姿也是她熟悉的樣子,仿佛永遠不會完全放松下來的好儀態,左手隨意搭在大腿上,右手隱在靠車門一側的陰影里,手套沒摘過。
蘇夏正準備真的開始數數,許霽青卻已經松了口,“好。”
他像不是很習慣這種互動,卻依然調整了一下坐姿,將放在腿上的手拿了下來。
那是一種全然敞開的姿勢,如果放在動物界,大概會是看起來威風凜凜的獸類突然翻身,向她露出腹部予奪生殺。
而蘇夏卻只是很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左手。
一開始只是用指尖碰碰指尖,在感受到那種干燥而溫熱的觸感后,全然不顧對方陡然僵硬的肌肉,像抓什么小動物似地緊緊攥住他,勾住了他的指節,將自己的每根手指都嵌了進去,使勁抓牢。
她低著頭,不管不顧地往他的方向又貼近了一些,還想去找他另一只手。
許霽青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坐好。”
蘇夏不應,“右手不給牽嗎?”
“許霽青哪里都給我碰的。”
許霽青微抿著唇,沒再說話。
蘇夏心里又酸得不像話,她提起頭看著他的臉,看他被濃長的睫毛掩住的淺褐色眼睛,“你今年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