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在義父面前說,她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天下大義。
說她胸有溝壑,是一個難得通透明白之人,如今看到她這副小孩模樣,總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
辰榮馨悅見他回過神來,后退兩步,把手背在身后咳了咳,望向遠方:
“那個,今天天氣真好,我突然想起我還有衣服沒曬,先去曬衣服去了。”
辰榮馨悅落荒而逃,背影透露著輕快,嘴里還嘀咕道:
“賺了賺了。”
要知道,剛剛不知怎的,相柳像是中邪一般放過她。
只是,他放過她了,她還記得自己額頭一擊呢,為此她敲了兩下他的額頭,利息都收回來了。
防風邶摸著額頭,目光從她消失的長廊移開,看向一片烏云的天空。
——所以,你真的是那個讓西炎人懷孕的罪魁禍首。
——所以,按照妖獸來算,我還沒有成年?
——所以,那個小鎮,是因為你想要我為你生孩子的補償?
相柳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他自問有一套識人之術。
誰能想到,辰榮馨悅那不管高興還是難過,都能讓人一眼識破之人,竟然有這么深的心思。
不,不應該說她心思深,而是他們自認為能看透她,所以下意識沒有把她放在眼底罷了。
如此也好,她有自保能力,不會隨時遇到危險。
義父跟他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只是,感受到那道不善的目光,他勾了勾唇角,上前攔住想要離開的涂山璟。
“我聽說你叫做涂山,是涂山氏的涂山嗎?”
防風邶攔著涂山璟的前路,側頭審視著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
跟防風意映有婚約的涂山璟看向防風邶,挺直背脊,淡漠的與他對視:
“防風公子,我是是陳姑娘的仆人。
你若是有事,我為你安排人過來,我現下要去為姑娘準備午膳。
若是耽擱了時間,姑娘沒有吃到我做的東西會難過的。”
兩人目光交匯,如同有閃電一般,互相都感覺對方對辰榮馨悅不懷好意,彼此看不慣對方。
但是,因為這里是辰榮馨悅的地盤,倒也不至于打起來。
只是,涂山璟這一句,姑娘沒有吃到他做的飯會難過隱隱的透露著,哪怕他是仆人,但是他在姑娘心中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