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一旁的林小小瞬間僵住,手里的酒壺“哐當”一聲落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濺濕了她的裙擺。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丈夫,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當年她救下他時,他渾身是血,懷里揣著一塊刻著龍紋的暖玉,她只當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卻從沒想過,他竟然是當朝皇帝?
楊嬌嬌見劉耀龍不肯認,心里早有準備。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順勢抓住劉耀龍的手,聲音帶著急切:“父皇,您快跟兒臣回宮吧!皇宮不能一日無主,這一年多來,那些大臣個個陽奉陰違,李太傅把持朝政,兵部尚書擁兵自重,兒臣一個女子,根本管不住他們!再這樣下去,大漢的江山都要被他們瓜分了!”
就在她的手指與劉耀龍的手相觸的瞬間,錦袋里的一只黑色蠱蟲順著她的袖口滑出,細如發絲的身子貼著劉耀龍的手腕,悄無聲息地鉆進了他的皮肉里。那蠱蟲入體時,劉耀龍只覺得手腕微微一癢,像被蚊子叮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奇異的熱流就順著血管蔓延開來,直沖腦海。
他突然悶哼一聲,捂住額頭,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林小小連忙上前扶住他:“林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劉耀龍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在短短幾分鐘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先是痛苦地掙扎,隨即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清明。他看著楊嬌嬌,語氣驟然變得溫和,甚至帶著幾分愧疚:“梓妍……朕的好女兒,是父皇糊涂,竟然忘了你?!?/p>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帝王的威嚴,與剛才那個溫和的“林山”判若兩人。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滿院的賓客,語氣帶著幾分歉意,卻難掩上位者的強勢:“朕記起來了!朕是大漢皇帝劉耀龍!去年出征時遭遇叛軍埋伏,才流落至此。出征前,朕明明把皇宮交給你打理,讓你暫代監國之職,朕怎么會忘了這么重要的事……”
那些被蠱蟲植入的虛假的記憶,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腦?!坝浀谩睏顙蓩扇绾卧诔蒙吓c老臣周旋,如何替他穩定朝局,如何冒著風險派人尋找他;他“記得”自己對這個“女兒”的信任與疼愛,甚至“記得”自己曾說過,若有朝一日回宮,定要封她為長公主,享盡榮華。可他唯獨忘了,林小小是如何日夜守在他床邊,喂他吃藥、為他擦身;忘了兩人在青溪鎮的小院里,一起看日出、一起逗孩子的溫馨時光;忘了眼前這個“劉梓妍”,其實是斷了臂的冒牌貨,是去年意圖謀害真公主的逆賊。
他轉身握住林小小的手,語氣帶著幾分歉意,卻又難掩帝王的強勢:“小小,委屈你了。朕這就帶你和念安回宮。宮里還有母后等著朕,這一年讓她擔心了。你放心,你給朕生了皇子,朕定不會虧待你——朕封你為皇貴妃,念安就是大漢的太子!”
林小小看著丈夫眼中陌生的威嚴,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悶地疼。她搖了搖頭,聲音輕輕的:“我不要什么皇貴妃,也不要回皇宮。林山,我們在青溪鎮過得很好,有念安,我們就留在這里,好不好?”
“不行?!眲⒁埌櫰鹈?,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朕是皇帝,肩上扛著大漢的江山社稷,怎么能一直留在這小鎮里?朕必須回去,那些叛軍還沒平定,朝中還有一堆事等著朕處理?!?/p>
楊嬌嬌適時地走上前,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對著襁褓中的劉念安躬身行禮:“恭喜父皇,又添了一位小皇弟。有了小皇弟,大漢的江山就更穩固了。只是如今朝中局勢復雜,我們得盡快回宮,免得夜長夢多?!?/p>
“說得好。”劉耀龍滿意地點點頭,“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回宮。嚴浩,你一路護送朕和公主,回宮后朕封你為御前侍衛統領?!?/p>
嚴浩連忙跪下謝恩:“謝陛下恩典!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楊嬌嬌低頭應著“是,父皇”,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第一步,成了。劉耀龍看到楊嬌嬌的左臂斷了一只,他拉著楊嬌嬌的右手說道,妍兒啊,你的手怎么沒有了,是誰干的,楊嬌嬌說道,是一個女人砍的,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在那里,父皇放心,我一定會殺了她的,然后把她挫骨揚灰,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劉耀龍又問,到底是誰敢那么大膽,敢害朕的女兒,
妍兒你放心吧,父皇也不會放過她的,敢動朕的女兒,我滅她九族,楊嬌嬌說道,父皇,這件事情等我們回去再說,現在先回去吧,曹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劉耀龍點點頭,
當晚,劉耀龍住在林小小的小院里,卻再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睡前給念安講故事,也沒有和林小小聊起白天打獵的趣事。他坐在桌邊,翻閱著楊嬌嬌帶來的“奏折”(其實是她偽造的),眉頭緊鎖,時不時發出一聲嘆息,仿佛真的在為朝政煩心。林小小抱著念安坐在一旁,看著他陌生的側臉,心里滿是不安——她總覺得,丈夫好像變了個人,可又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
第二天一早,馬車就停在了院門口。劉耀龍抱著念安,牽著林小小的手,徑直上了馬車。楊嬌嬌和嚴浩跟在后面,上車前,楊嬌嬌回頭看了一眼青溪鎮的方向,眼底沒有絲毫留戀——這個小鎮,只是她奪權路上的一塊墊腳石,從今往后,她要去的地方,是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是權力的巔峰。
馬車一路疾馳,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林小小坐在馬車上,懷里抱著念安,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即將踏入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牢籠,還是一個沾滿鮮血的深淵。
三日后,皇帝回宮的消息傳遍了京城?;蕦m外的朱雀大街上,文武百官早早地列隊迎接,身穿朝服的官員們整齊地站在道路兩側,手里捧著朝笏,臉上滿是激動——大漢終于有主了!
當鑾駕緩緩停下,劉耀龍身著龍袍,從馬車上走下來時,百官們立刻跪地行禮,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震耳欲聾,響徹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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