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心潮
驛館的雕花木門被重重推開,阿達西亞帶著一身未散的殿內檀香快步踏入,身后的阿達慕齊緊隨其后,玄色錦袍的下擺掃過門檻時,還帶著幾分壓抑的火氣。剛關上房門,他便忍不住沉聲道:“你可知曉方才在大殿賭出去的是什么?三座城池外加西域貢品,那是父皇花了三年才從邊境部落手里奪來的富庶之地!為了一個奶娘賭上這些,一旦輸了,你拿什么向父皇交代?難不成要讓整個蜀國為你的任性買單?”
阿達西亞正伸手解著腰間那串叮當作響的西域玉佩,聞言回頭時,眉梢還帶著幾分方才見奶娘睜眼時的雀躍,語氣卻滿是篤定:“三皇兄急什么?只要奶娘能好,這點城池算得了什么?”她將玉佩隨手放在案幾上,玉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等回去之后,我親自去趟北漠,憑我的騎射本事,琴藝卓越,定能從那些部落首領手里贏來更多城池,到時候連本帶利給父皇送回去,他只會夸我,不會怪我。”再說我是父皇唯一的寶貝女兒,從小到大我要什么父皇都能就給我什么,只差星星沒給我摘下來了,沒有我得不到,只是沒有的,再說這次我也是為了救奶娘才這么做的,父皇平時對奶娘也很敬重,不會怪我的,三哥你就放心吧
“你說得倒是輕巧!”阿達慕齊氣得上前一步,指節重重叩了叩桌面,案上的茶盞都跟著晃了晃,“城池是你在馬背上射兩箭就能贏來的?北漠部落民風彪悍,那些首領個個心思深沉,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你連劉梓妍的底細都沒摸透,就敢拿國運當賭注,簡直是胡鬧!你現在連琴藝都比輸給劉梓妍了”還有什么底牌去北漠贏什么城池,三哥,你怎么冥頑不靈呢,我只是輸給一個劉梓妍而已,我相信除了她沒人能勝過我,這些話阿達西亞。很自信驕傲的脫口而出,
阿達慕齊說道,你太自傲輕敵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世界上比劉梓妍高強的人還多的是,到時候不要把你的小命都送了,阿達西亞聽到哥哥這么說,氣得暴跳如雷,不用你管,回去我自會向父皇領罰,絕對不會連累你的,你趕緊走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阿達慕齊聽到阿達西亞這話,氣得差點吐血,你就是仗著父皇寵愛你,寶貝你,你就上天了,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阿達西亞看到三皇兄如此生氣,又想起回去怎么向父皇交代,可又回想起奶娘活過來了,她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阿達西亞卻忽然收了笑意,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著外面庭院里隨風搖曳的翠竹,聲音壓低了幾分:“三皇兄只看到我賭城池,卻沒懂我真正的心思。”她回頭時,眼底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銳利,“這次來大梁,我本就帶著兩個目的:一是想親自驗驗劉梓妍的醫術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那般神乎其神——若她只是徒有虛名,蜀國日后一統天下便少了個隱患;二才是求她救奶娘。畢竟奶娘于我,是比性命還重的人。”
“你……”阿達慕齊被她這番話堵得語塞,胸口起伏了許久,終究是沒忍住,猛地抬手甩了下衣袖,語氣里滿是無奈與氣急,“你既已有這般盤算,便自己承擔后果吧!我看你到時候怎么收拾殘局,等著輸!”說罷,他轉身大步走向房門,木門被“砰”地一聲甩上,震得窗欞都微微發顫。
阿達慕齊走后,驛館內瞬間安靜下來。阿達西亞望著緊閉的房門,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擔架上奶娘蘇醒時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她快步穿過回廊,來到西側的廂房前,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那是侍從按照劉梓妍的囑咐,提前熬好的安神湯藥。
廂房內,奶娘半靠在鋪著駝絨軟墊的榻上,身上蓋著一層繡著纏枝蓮的薄被。先前蠟黃如枯槁的臉頰,此刻竟透出了幾分淡淡的血色,眼窩也不像之前那般深陷,連嘴唇都恢復了些許紅潤。見阿達西亞進來,她緩緩抬了抬手,聲音雖依舊沙啞,卻比在大殿時有力了不少:“公主……你回來了。”
阿達西亞連忙上前握住奶娘的手,指尖觸到的不再是先前的冰涼刺骨,而是帶著一絲溫熱的暖意。她順勢坐在榻邊,目光細細打量著奶娘的氣色,眼底滿是掩不住的開心:“奶娘,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要不要喝點水?”
奶娘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不疼了,也不悶了,剛才還喝了小半碗粥,身子輕快了不少。”她抬手摸了摸阿達西亞的臉頰,指尖帶著溫柔的觸感,“讓公主為我擔了這么多心,還賭上了城池,是老奴不好。”
“說什么傻話。”阿達西亞握住奶娘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眼眶微微發熱,“只要你能好起來,別說三座城池,就是十座我也愿意賭。”可話音剛落,她眼底的開心便漸漸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她望著窗外漸漸沉下的暮色,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劉梓妍施針時的模樣——那雙握著銀針的手穩如磐石,眼神專注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病灶,連蒼術都束手無策的絕癥,她卻能一針定乾坤。
武術更是強的可怕,連三皇兄在蜀國數一數二的高手都打不過她,不管是文憑琴藝都遠遠超越了他們,這樣的能人,若真如傳聞中那般對大漢忠心耿耿,將來蜀國想要一統天下,豈不是多了一個最難對付的阻礙?如果上次她能答應和我們蜀國聯姻,嫁給三皇兄多好,那將來統一天下輕而易舉,可惜啊,遺憾的是蜀國娶不回去的一一尊大佛啊。
想到這里,阿達西亞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擺,心里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既為奶娘好轉而慶幸,又為蜀國的未來而憂心,可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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