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妍想起進城時看到的景象:街上雖有幾家商鋪掛著幌子,看著熱鬧,可街角巷尾卻蜷縮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有的孩子光著腳,腳掌磨得血肉模糊,還有老婦坐在路邊,手里捧著破碗,眼神空洞。當時她還覺得奇怪,如今總算有了答案?!俺抢锬切┝麟x失所的百姓,也是被他害的?”
“是……”王掌柜不敢隱瞞,連忙點頭,“他當了城主后,就逼著城里的百姓和富商交重稅,一年要交三次,一次比一次多。但凡有不肯交的,他就派手下上門抄家,男的殺了扔去亂葬崗,女的要么賣去窯子,要么留著自己糟蹋。那些乞丐都是家被抄了、親人被殺了,走投無路才上街要飯的?!比~青聽得怒火中燒,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刀背在王掌柜的脖頸上壓出一道紅痕:“除了這些,他還做了什么?別想著藏半句,不然這刀可不長眼!”
王掌柜嚇得渾身發抖,牙齒“咯咯”打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葉青的逼問下吐露實情:“他、他還強搶良家婦女,只要看上誰家姑娘,不管對方愿不愿意,都強行搶回城主府。還有城里的孩子,只要是沒爹沒媽的孤兒,都被他派人抓起來,賣到外地的礦場或者大戶人家當奴隸……我知道的就這些了,真的!求幾位大爺饒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要是不聽他的話,我全家都得死啊!”
劉梓妍看著他那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心中冷笑。這些人嘴上說著被逼無奈,可手上卻沾著無辜人的血,若不是今日被他們識破,不知還有多少人會栽在這黑店里。她略一思索,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拔開瓶塞,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腥氣,看著就讓人膽寒?!斑@是‘牽機丸’,服下后若安分守己,每月我會來送一次解藥;可若再敢為非作歹,或是泄露今日之事,便會頭痛欲裂,渾身骨頭像被拆開似的疼,最終腸穿肚爛而死。”
她說著,示意江晨旭按住王掌柜,不顧他的掙扎,強行將一粒藥丸塞進他嘴里。王掌柜想吐,卻被劉梓妍捏住下巴,硬生生咽了下去。接著,葉青和江晨旭又把剩下的藥丸分給地上的家丁,每個家丁都嚇得面如土色,卻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吞下。
“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做壞事了!求姑娘饒命!求姑娘給我們解藥!”王掌柜和家丁們連連磕頭,額頭磕在地上,很快就紅了一片。劉梓妍收了瓷瓶,目光掃過桌上早已涼透的飯菜,語氣帶著幾分冷冽:“饒命可以,但我們三個還沒吃晚飯。去后廚做一桌真正的招牌菜,用料要新鮮,不準耍任何花樣。要是敢在菜里動手腳,或者偷奸?;@藥丸的滋味,你們馬上就能嘗著?!?/p>
王掌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沖家丁喊:“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起來!跟我去后廚!給姑奶奶們做最好的菜,燉只老母雞,再燒條魚,把店里的拿手菜都端上來!要是出半點差錯,咱們都得死!”說著,他便帶著家丁慌慌張張地往后廚跑,跑在最前面的他,甚至因為著急,差點撞在門框上,那狼狽模樣,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劉梓妍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沉了沉。逍遙城城主趙虎作惡多端,今日既然撞破了他的陰謀,便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她轉頭看向葉青和江晨旭,語氣堅定:“等吃過飯,我們好好打探一下城主府的情況,這趙虎,不能再讓他禍害百姓了?!比~青和江晨旭對視一眼,都重重點頭,眼底滿是贊同,
劉梓妍坐在竹凳上,指尖輕輕叩著桌面,目光落在王掌柜泛白的鬢角上——方才提起趙虎城主時,王掌柜竟難得露出了懼色,
“王掌柜,您跟我說實話,你們為何這般怕他?這趙虎城主,難道真有什么邪門的本事,能讓整個縣城的人都不敢提及?任由他宰割”連前任城主被他殺害,劉梓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她此次途經這縣城,本是想歇腳補給,卻見百姓們打聽這逍遙城到底出了什么事“百姓們”提到逍遙城三字時皆避之不及,連茶館里的伙計都不敢多嘴,心里早已起了疑。
王掌柜聞言,先警惕地掃了眼院門外,才壓低聲音,湊近劉梓妍說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趙虎可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邊養的那條神虎啊!”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涼茶猛灌一口,似在壓驚,“那虎通人性得很,渾身的毛黑得發亮,比尋常老虎壯上一圈,不僅能飛檐走壁,連刀槍都傷不了它——去年有幾個江湖俠客想為民除害,提著刀闖進城主府,結果還沒見到趙虎的面,就被那神虎一口一個,連尸骨都沒剩下!”
劉梓妍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眉頭皺起:“竟有這般厲害的虎?”
“何止厲害,簡直是催命的煞神!”王掌柜的聲音又低了幾分,眼中滿是恐懼,“這些年,不知有多少老百姓死在它嘴里。趙虎那惡魔,只要稍有不開心,就抓活人喂虎??赡抢仙窕⑵锤腥巳?,每次被逼著吃人,都會發狂好幾天,趙虎沒辦法,才天天派人去集市上買大量的雞肉、豬肉、牛羊肉,整車整車地往府里運,就怕神虎餓極了反噬他?!?/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前陣子城西的張屠戶,就因為給府里送肉晚了半個時辰,被趙虎抓起來扔進了虎籠。他老婆兒女去找他時,只見到幾片染血的衣裳……”張屠夫的老婆兒女,看到丈夫被趙虎害死,就跟趙虎拼命,結果一家子都被他拿去喂老虎了,說到這里,王掌柜的聲音都在發顫,顯然是想起了當時的慘狀。
劉梓妍聽得心頭火起,重重將茶杯頓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眼中滿是怒意:“難怪百姓們個個懼他!這趙虎簡直沒有人性,視人命如草芥,不知多少家庭被他毀了,真是該死!”她指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玉龍劍,劍鞘上的云紋硌著手心,讓她更加堅定了要管這件事的決心——就算有那神虎護著,她也絕不會讓這惡魔再殘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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