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宮歸程:刀破城門至夜宴承歡
秋陽把周國都城的青磚城墻曬得發(fā)燙,車輪碾過城門口的石板路,發(fā)出“轱轆轱轆”的悶響,終于在巍峨的城門下停住。劉梓妍掀開車簾一角,指尖剛觸到微涼的車轅,就聽見身旁的江晨旭沉下了聲。
城門口的衛(wèi)兵正斜倚著長槍打盹,聽見動靜瞇眼看來,見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葉青的衣擺沾著草屑,蘇林林懷里的蘇念攥著半塊干餅,張明和唐建被粗麻繩捆著,肩頭還留著昨日掙扎時撞出的淤青——眼神頓時飄了幾分輕慢。“站住!都城禁地,哪來的流民?趕緊滾開!”
江晨旭上前一步,玄色衣袍在風(fēng)里掃過地面的塵土,他眉目間帶著趕路多日的倦意,卻難掩貴氣:“讓開,孤乃周國太子江晨旭,今日帶人行宮,速開城門。”
那衛(wèi)兵“嗤”地笑出了聲,直起身子拍了拍腰間的刀鞘,語氣越發(fā)輕佻:“你是太子?那我還是當(dāng)今皇上呢!這年頭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冒充皇族,再敢胡言,仔細(xì)我把你們?nèi)トゴ罄危 ?/p>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驟然閃過。江晨旭腰間的長刀已被抽出,刀刃貼著衛(wèi)兵的脖頸劃過,帶出一絲涼意——那衛(wèi)兵剛要喊,就被刀身壓得喉結(jié)發(fā)緊,溫?zé)岬暮粑鼟哌^刀面,竟凝出了一層薄汗。“你再敢說一句廢話,孤現(xiàn)在就斬了你,替父皇清理這眼瞎心盲的東西。”江晨旭的聲音冷得像冰,眼底的戾氣讓衛(wèi)兵瞬間癱軟了腿。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衛(wèi)兵忙不迭地擺手,連滾帶爬地?fù)涞匠情T邊,對著身后的同伴嘶吼,“快開門!是真太子!快開門啊!”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拉開,江晨旭收刀入鞘時,還不忘瞥了那衛(wèi)兵一眼,語氣里滿是不屑:“你們這些攀高踩低的小人,今日孤趕路乏了,暫且饒你們一次。往后再敢狗眼看人低,孤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一行人踏入都城,沿街的百姓見江晨旭的裝束,再看身后跟著的宮人裝束的侍從,紛紛跪伏在地,口呼“太子殿下”。江晨旭沒心思理會,只快步往皇宮方向走,直到養(yǎng)心殿外的漢白玉臺階前,才見曹公公提著拂塵匆匆趕來,花白的胡子都在抖:“太子殿下!您可算回來了!皇上昨晚批奏折到后半夜,這會兒剛趴在書案上歇下,奴才這就去通稟——”
“不必。”江晨旭抬手?jǐn)r住他,腳步放得極輕,“孤自己進(jìn)去,別驚動父皇。”
養(yǎng)心殿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秋蟬偶爾鳴兩聲。江晨旭推開門,就見書案后坐著的江源歪著頭,鬢角的白發(fā)在日光下格外顯眼,明黃色的龍袍下擺滑落至地面,袖口還沾著未干的墨漬。他走過去,彎腰拾起衣袍,小心翼翼地往父皇肩上披——指尖剛觸到衣料,江源就猛地睜開了眼,渾濁的眸子里先是驚惶,待看清眼前的人,瞬間漫上紅意,伸手緊緊攥住江晨旭的手腕:“晨旭?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
“是兒臣,父皇。”江晨旭的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有些發(fā)啞,他指了指殿外,“兒臣此次回來,還把梓妍帶來了,她就在外面候著。”
江源一愣,隨即喜上眉梢:“梓妍也來了?快讓她進(jìn)來!快!”
曹公公應(yīng)聲出去,沒過片刻,就引著劉梓妍走進(jìn)殿來。她身著一襲淺碧色衣裙,裙擺繡著細(xì)碎的蘭草,腰間掛著的藥囊隨著腳步輕晃,里面的銀針碰撞出細(xì)微的聲響。走到殿中,她屈膝行禮,聲音溫婉卻有力:“江伯父,梓妍前來探望您了。”
“快起來,快起來!”江源連忙擺手,目光在她臉上細(xì)細(xì)打量,眼眶又紅了幾分,“好孩子,幾年不見,你都長這么高了。只是伯父……你看伯父是不是老了許多?”他說著,重重嘆了口氣,指尖敲了敲書案上的奏折,“城外三個村子染上了瘟疫,朕已經(jīng)讓人把村子圍起來了,可里面的人還是死了大半。宮里的太醫(yī)去了三撥,竟連一個藥方都配不出來,還折損了三個太醫(yī)……”
劉梓妍直起身,眼神堅定:“江伯父放心,明日我便和晨旭哥一同去疫區(qū)看看。您忘了?我自幼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這些年又在外面歷練,尋常疫病難不倒我。”
“不行!”江源立刻搖頭,語氣急切,“疫區(qū)兇險,萬一你也染上……朕怎么對得起你師父,怎么對得起你父皇?”
“伯父多慮了。”劉梓妍淺笑一聲,抬手拂過袖角,“這些年我走遍山川,試過百種草藥,早已練得百毒不侵。瘟疫雖烈,卻傷不到我。您若信我,明日便讓我去試試,總能想出法子救那些百姓。”
江源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眼神里沒有半分猶豫,終于點了點頭,聲音里滿是感激:“好……好!有你這句話,伯父就放心了。明日便勞煩你了,梓妍。”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想問。”江晨旭忽然開口,目光掃過殿外,“母后和妹妹呢?怎么沒見她們?”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殿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身影撲了進(jìn)來,一把抱住劉梓妍的胳膊,聲音里滿是委屈:“梓妍姐姐!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是江幽。劉梓妍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怎么會忘?只是這一路遇到太多麻煩,先是被土匪劫道,后來又繞路避開亂兵,耽擱了不少時間,才沒能早點來看你。”
“晨旭哥哥!”江幽這才瞥見江晨旭,撅著嘴后退一步,別過臉去,“你太壞了!悄悄去找梓妍姐姐都不帶上我,我不理你了!”
這時,趙玉潔也走了進(jìn)來,她身著正紅色宮裝,發(fā)髻上插著一支赤金步搖,只是眼角的細(xì)紋比幾年前深了些。她先是緊緊抱住劉梓妍,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聲音有些哽咽:“好孩子,苦了你了。這幾年你不在,我和你伯父時常念叨你,就怕你在外頭受委屈。”
劉梓妍回抱住她,鼻子一酸:“伯母,我沒事,只是讓你們擔(dān)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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