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城暗流:整裝待發(fā)與密室怨毒
逍遙城的戌時已過,城主府書房的窗欞還透著暖黃燭火,將庭院里老桂樹的影子剪得細碎。劉梓妍剛用溫水凈了手,指尖還沾著皂角的清苦氣,轉(zhuǎn)身時腰間未系的玉龍劍在木榻邊輕晃,劍穗上的玉墜撞出細碎聲響。她抬眼看向門口,葉青正掀著竹簾進來,青布袍角沾著些夜露的濕氣,顯然是剛從城外暗探據(jù)點回來。
“最近,仍無趙虎的消息?”劉梓妍的聲音沉得像浸了秋涼的井水,她指尖按在案上攤開的輿圖上——那輿圖邊緣已被摩挲得發(fā)毛,逍遙城周邊的破廟、山林、廢棄驛站都用朱筆圈了記號,唯獨趙虎常出沒的黑風嶺一帶,記號散亂得像沒頭緒的線。
葉青垂手立在案前,喉結(jié)動了動才回話:“公主,派去黑風嶺的三個暗探蹲守了五日,連他往日愛去的‘醉鬼窩’賭坊都摸了三遍,只查到他半月前曾在賭坊輸了五十兩銀子,還打壞了掌柜的青花瓶,之后便沒了蹤跡。有人說見他往北邊逃了,也有人說他躲進了城南的亂葬崗,派去查證的人翻遍了亂葬崗的墳頭,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彼f著,從袖袋里掏出塊沾著泥污的布條,“這是在賭坊后院撿到的,料子是趙虎常穿的綢緞,上面還沾著他慣用的劣質(zhì)燒酒味,可順著氣味追出去三里地,就斷了?!?/p>
劉梓妍捏起布條湊近鼻尖,一股刺鼻的酒氣混著汗味撲面而來,她眉頭微蹙,將布條丟回案上:“明日你帶蘇林林出發(fā),把小狐貍帶上?!彼叩侥鹃竭吥闷鹩颀垊?,指尖撫過劍鞘上雕刻的云紋——那云紋里還嵌著黑風寨的血污,白天匆忙擦拭時沒清理干凈,此刻在燭火下泛著暗紅。“小狐貍的鼻子靈,能嗅出十里內(nèi)趙虎身上的酒氣,你們找到他的藏身地就立刻折返,萬萬不可擅自行動?!?/p>
她頓了頓,抬眼時眼底燃著淬了冰的光:“趙虎身邊有四個慣犯,個個手里沾著人命,上次暗探追蹤時,差點被他們設的陷阱活埋,你們絕非對手。我必須親手抓住他,下個月初一便是逍遙城的市集,到時候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審他,把他劫掠商隊、燒死李家莊百口人的惡行公之于眾,給那些枉死的人一個交代。等這事了了,我們就離開這里,去尋楊嬌嬌和嚴浩?!?/p>
說到“楊嬌嬌和嚴浩”六個字時,她的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連帶著劍鞘都微微顫抖:“那兩個惡魔前世害死了我,害死了我兩個孩子,這一世,冒充我公主身份,把皇宮攪得雞犬不寧,這一世,我逆天改命,才躲過一劫,不然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他們多活一日,就可能多一個像李家莊那樣的慘狀,我這心,一日也難安?!?/p>
“好的公主,明日天不亮我們就啟程?!比~青應聲時,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師父!我也要去!”蘇林林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便見她提著裙擺跑進來,扎著的馬尾辮晃得厲害,腰間的短刀撞得“叮叮”響。她跑到劉梓妍身邊,伸手摸了摸懷里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蜷縮著的小狐貍,自從有了蘇林林,小狐貍就經(jīng)常跟在她身邊,蘇林林也很喜歡喂養(yǎng)它,它把頭輕輕的伸出來,看了看劉梓妍,然后又把頭埋進了包袱里,狐貍的尖耳朵從布包縫隙里探出來,輕輕動了動?!皫煾?,有小狐貍在肯定能找到趙虎!上次蘇景月就是它找到的,這一次一定能幫上大忙,找不到那個惡魔”
她說著,眼眶突然紅了,指尖攥著布包的系帶,指節(jié)泛白:“只要找到趙虎,我就能為爹娘和哥哥報仇了。當年趙虎帶著人闖進家門,不僅搶了糧,還搶走了家里所有的金銀珠寶,名貴的畫,還把想護著名畫珠寶的哥哥推倒在地,用腳踩著哥哥的胳膊,說‘敢忤逆我’阻擋我,就去死吧,最后哥哥的胳膊被踩斷,當場暈死過去,爹娘受不了打擊,跟趙虎拼命,最后爹娘和哥哥都慘死在趙虎手里,,若不是師父收留我,我早就成了路邊的餓死鬼?!?/p>
“林林,不可莽撞?!苯啃竦穆曇魪拈T口傳來,他手里端著個黑漆托盤,上面放著個白瓷藥碗,藥香混著蜂蜜的甜氣飄了進來。他走到劉梓妍身邊,將藥碗遞過去:“這是剛熬好的金瘡藥,你白天在黑風寨被刀劃的傷口,得趁熱敷。”又轉(zhuǎn)頭看向蘇林林,眼神里滿是擔憂,“找到趙虎后,你和葉青大哥必須先回來告知師父,趙虎武功高強,又心狠手辣,你若單獨對上他,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有你師父的能克制他,別讓報仇的心思沖昏了頭,忘了你師父和我們對你的牽掛?!?/p>
蘇林林咬了咬下唇,看著江晨旭真誠的眼神,又看了看劉梓妍遞過來的溫柔目光,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江大哥,我一定聽師父的話,找到趙虎就立刻回來,絕不擅自行動?!?/p>
“既如此,就這么定了。”劉梓妍接過藥碗,將里面的藥膏均勻涂在紗布上,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什么,“都回去休息吧,葉青你明日卯時在府門口等林林,記得給小狐貍帶些熟肉?!?/p>
眾人應聲散去,江晨旭走在最后,他回頭望了眼書房——劉梓妍正低頭給自己纏紗布,傷口被牽扯得微微蹙眉,卻沒哼一聲。他心里攢著好些話:藥膏要隔兩個時辰換一次,夜里風大別開窗,尋趙虎別急著趕路,身子要緊。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輕輕帶上門,腳步沉沉地消失在回廊盡頭,廊下的燈籠被風吹得晃了晃,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城主府的燈火漸次熄滅時,蘇家府邸的西廂房卻像沉在墨水里的石頭,透著死寂。蘇景月將自己反鎖在房里,門閂被她抵得死死的,連門框都被撞得微微發(fā)顫。她坐在妝臺前,銅鏡里映出一張蒼白的臉,額角的傷口剛換了藥,紗布邊緣還沾著些藥汁,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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