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宮踏路尋仇蹤
皇宮朱漆宮門外,晨霧漫過石階青苔,沾濕了行人衣角。劉梓妍一身素色勁裝,腰間懸著江晨旭所贈“承影”劍,對著送別的皇帝與皇太后深深躬身:“父皇,母后,楊嬌嬌與嚴(yán)浩暗懷禍心,不除恐再擾大漢安寧。此去了結(jié)恩怨,女兒定早日歸來?!?/p>
皇太后攥著她的手,將一枚暖玉平安扣塞進(jìn)她掌心,眼底滿是牽掛:“讓江太子和葉青多幫襯,遇事別硬扛,平安最要緊?!被实垲h首,語氣沉穩(wěn):“沿途驛站已吩咐妥當(dāng),宮里有醫(yī)圣與大龍四人坐鎮(zhèn),江山穩(wěn)固,你只管放心去。”
不遠(yuǎn)處,大龍、二虎、三熊、四腳蛇四兄弟垂頭站著,玄色勁裝勾勒出魁梧身形,臉上卻寫滿不情愿?!肮?,我們兄弟武藝不輸葉青,讓我們跟著護(hù)你周全!”大龍上前一步,聲音帶著懇求,“宮里侍衛(wèi)眾多,哪用得著我們四個粗人?”
劉梓妍走到四人面前,抬手拍了拍大龍的肩膀,語氣堅定:“正因?qū)m里需可靠之人,才要你們留下?!彼抗鈷哌^四人,語氣里帶著期許,“醫(yī)圣年事已高,父皇身邊需人守護(hù);大漢江山初穩(wěn),也需你們輔助穩(wěn)固朝局。待我歸來,不僅為你們請功嘉獎,還親自為你們挑選良配,風(fēng)風(fēng)光光辦婚事。”
四兄弟對視一眼,雖仍有不甘,卻也知曉公主的安排自有深意,最終齊齊躬身:“屬下遵令!恭送公主,靜候公主凱旋!”
醫(yī)圣站在宮門口,銀須在晨風(fēng)中輕顫,將一個沉甸甸的藥箱遞來:“里面是急救丹藥、銀針,還有我的醫(yī)案手稿。路上遇傷病可應(yīng)急,尋仇之余,務(wù)必保重自身?!眲㈣麇p手接過藥箱,重重點(diǎn)頭:“師父放心,弟子謹(jǐn)記?!?/p>
與眾人辭別完畢,劉梓妍轉(zhuǎn)身看向身旁二人。江晨旭一身墨色錦袍,腰間玉帶束身,手中牽著兩匹神駿的駿馬,眼神沉穩(wěn):“馬匹、行囊都已備好,隨時可出發(fā)。”葉青背著行囊,手握長刀,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時刻做好護(hù)主準(zhǔn)備。
三人翻身上馬,劉梓妍勒住韁繩,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皇宮,眼底閃過片刻留戀,隨即化為決絕。馬蹄揚(yáng)起塵土,朝著城外官道疾馳而去,身后的皇宮漸漸縮成遠(yuǎn)方剪影,而他們的前路,是未卜的征途,更是必須了斷的過往恩怨。
宮闕留思:兄弟閑談送君意
晨光漸盛,官道盡頭揚(yáng)起的塵土被風(fēng)輕輕吹散,劉梓妍三人的身影終于徹底隱沒在晨霧與林影的交錯處?;蕦m門口的一行人仍佇立著,目光像被系在了遠(yuǎn)方——劉耀龍手中緊緊攥著那方劉梓妍繡的平安符錦帕,指腹反復(fù)摩挲著細(xì)密的針腳,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太后拄著鑲玉拐杖,另一只手輕輕搭在皇后肩頭,鬢邊的白玉蘭花瓣被風(fēng)掀起一角,落在她的袖口,沾著未干的晨露;皇后懷里捧著那盒連夜做的桂花糕,錦盒上繡的鸞鳥紋樣被指尖捏得發(fā)皺,糕點(diǎn)的甜香混著她眼底的濕意,在風(fēng)里輕輕漾開;林貴妃低頭哄著懷里的劉念安,小家伙還在伸著小手往官道方向夠,嘴里念叨著“梓妍姐姐還沒拿我的糖”,小眉頭皺得緊緊的。
大龍四兄弟站在人群末尾,四個高大的身影杵在那兒,像四座鐵塔。大龍攥著腰間的厚背刀刀柄,指腹蹭過刀鞘上的舊劃痕——那是當(dāng)年在周國當(dāng)土匪時留下的,此刻卻覺得手心發(fā)空;二虎的腳邊落了幾片從宮道旁槐樹上飄來的葉子,他無意識地用腳尖碾著,目光卻沒離開遠(yuǎn)方的路口;三熊撓著后腦勺,粗糲的手掌把頭發(fā)揉得更亂,嘴里還小聲嘀咕著“公主怎么就走得這么快”;四腳蛇把玩著手中的飛鏢,金屬鏢身映著晨光,卻沒了往日轉(zhuǎn)得利落的興致,飛鏢在指尖晃了晃,又被他按回了腰間的鏢囊。
直到守在一旁的老太監(jiān)輕聲提醒“皇上,晨露重,再站下去該著涼了,回宮吧”,劉耀龍才緩緩收回目光,對著空蕩蕩的官道深深一嘆,那聲嘆息混著風(fēng),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轉(zhuǎn)身往宮里走,太后、皇后一行人也跟著挪動腳步,宮道上的身影漸漸拉長,又慢慢縮成遠(yuǎn)處的小點(diǎn),消失在宮門后。
大龍四兄弟對著皇上的背影齊齊躬身行禮,“恭送皇上”的粗嗓門在宮門口回蕩了兩聲,才直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他們住的院子是皇上特意安排的,不大卻寬敞,院里種著兩棵老槐樹,墻角堆著幾捆練功用的木樁,石桌上還留著昨晚沒收拾的酒壇——那是昨天得知公主要走,弟兄幾個偷偷摸出來喝的。
剛踏進(jìn)院門,大龍就忍不住踹了腳門邊的石墩,“咚”的一聲悶響,石墩上的青苔掉了一小塊。他粗聲粗氣地嘟囔:“公主怎么就不帶咱們?nèi)ツ??咱們弟兄幾個哪點(diǎn)差了?當(dāng)年在周國殺匪、闖皇宮,哪回不是沖在前面?難不成是嫌咱們粗手粗腳,跟著礙事,拉低了趕路的速度?”
他這話落了地,二虎摩挲著腰間刀鞘上的銅環(huán)沒吭聲,陽光照在他臉上,能看見他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其實(shí)他也想跟著去,可轉(zhuǎn)念一想公主的安排,又把話咽了回去。三熊也站在一旁,兩只手在身前絞著,像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有四腳蛇倚著院墻上的老槐樹,慢悠悠開口:“大哥,您這就鉆牛角尖了。咱們在皇宮里住著,頓頓有醬肘子、鹵牛肉,廚房里的大師傅天天變著花樣做,糙米飯管夠,還有溫好的米酒喝;穿的是新做的上等布料做的衣服,雖不如宮里的錦緞華貴,卻比咱們以前經(jīng)常打打殺殺穿的補(bǔ)丁襖子舒服百倍。這錦衣玉食的日子,不比跟著去外面風(fēng)餐露宿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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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指尖彈了彈鏢囊,聲音沉了沉:“再說了,路上可不太平。跟著公主,整天都在刀尖上舔血,夜里還有狼群嚎叫,野獸出沒,那可是隨時掉腦袋的風(fēng)險。公主不帶咱們,也是看重我們,放心我們留下來保護(hù)皇上,說不定還是心疼咱們,不想讓咱們再遭罪?!?/p>
“四腳蛇說得在理?!倍⒔K于接話,上前拍了拍大龍的后背,掌心的力道帶著兄弟間的熱乎氣,“咱們聽公主的安排準(zhǔn)沒錯。公主讓咱們留在皇宮,是信得過咱們的本事——宮里的禁軍雖多,可論真刀真槍的拼殺,哪有咱們弟兄幾個默契?咱們把皇上、太后他們護(hù)好了,等公主回來,指定會嘉獎咱們。到時候憑著這份守宮的功勞,混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甚至大將軍當(dāng)當(dāng),不比在外面當(dāng)散兵游勇強(qiáng)?到時候咱們也能穿一回帶繡紋的官服,多威風(fēng)!”
大龍被這話戳了戳心,悶哼一聲,卻還是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我不是嫌日子不好,就是在外面野慣了,這深宮老宅的,連個能放開膀子跑的地方都沒有,總覺得渾身的力氣沒處使,不得勁?!?/p>
“大哥您別急??!”三熊突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憨憨的笑,伸手比畫著,粗糙的手指在空中劃來劃去,“說不定等公主回來,見咱們把宮里守得滴水不漏,還會給咱們每人賜個媳婦呢!到時候咱們就在這院子旁邊再蓋幾間房,娶了媳婦生幾個娃,娃大了就教他們耍刀、扔飛鏢,往后老了,咱們弟兄幾個就坐在槐樹下喝酒,抱著孩子享受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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