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楊嬌嬌眼神一狠,匕首就要往下刺——那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刀刃泛著的寒光已經(jīng)貼近了陸平的頸動脈。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從王府大門方向傳來,像一道驚雷劃破夜空:“楊嬌嬌,你敢動他試試!”
眾人猛地轉(zhuǎn)頭,只見六道身影如疾風(fēng)般沖了進來。劉梓妍走在最前,身上的夜行衣被夜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素色的內(nèi)襯,衣擺下的軟靴踩在地上的血漬里,卻絲毫沒有停頓。她手中握著一把普通的鐵劍,劍鞘是黑色的,劍柄纏著灰色的布條,可她的步伐穩(wěn)健得像踏在平地上,每一步都精準(zhǔn)地避開地上的尸體和兵器,眼神銳利如刀,直直盯著楊嬌嬌,連眼尾都沒掃過旁人。
江晨旭緊隨其后,長刀“唰”地出鞘,刀刃映著燈籠的光,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瞬間就擋在了陸正廷身前。他左腳在前,右腳在后,膝蓋微屈,擺出防御的架勢,長刀斜指地面,刀尖對著楊嬌嬌等人,虎口微微發(fā)力,隨時準(zhǔn)備劈砍:“夜狼王,我來護你!”
葉青和蘇林林分左右包抄,動作如貍貓般輕巧。葉青握著一把三寸長的短刃,刃口薄如蟬翼,她繞到楊嬌嬌的左側(cè),腳步輕得像沒沾地,指尖扣著兩枚飛鏢,隨時準(zhǔn)備射向楊嬌嬌的手腕;蘇林林則繞到右側(cè),短匕在她手中轉(zhuǎn)了個圈,刃尖對著楊凱和楊宵,眼神警惕地盯著兩人的動作,防止他們偷襲。
蘇念則守在陸平身邊,她飛快地從袖中掏出軟劍,手腕一抖,軟劍“錚”地彈開,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隨即穩(wěn)穩(wěn)地架在楊嬌嬌握著匕首的手腕上——軟劍雖柔,卻帶著十足的力道,逼得楊嬌嬌不得不往后縮手,匕首暫時離開了陸平的咽喉。“陸公子,別怕,”蘇念的聲音冷靜而鎮(zhèn)定,“我護著你。”
楊嬌嬌和嚴(yán)浩都是一驚,瞳孔驟然收縮——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白天在擂臺上以“江仇”之名擊敗巴蜀王的女人,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嚴(yán)浩強作鎮(zhèn)定,握著刀刃往前走了兩步,靴底碾過地上的斷箭,發(fā)出“咔嚓”的脆響:“這位姑娘,白天你拒絕了夜狼王的獎賞,怎么?晚上也想來分一杯羹?管閑事也要有個分寸,這是我們和夜郎王府的恩怨,與你無關(guān)!”
劉梓妍冷笑一聲,鐵劍直指楊嬌嬌的胸口,劍尖微微顫動,卻始終對著她的心口要害:“與我無關(guān)?楊嬌嬌,你蒙著臉、變著聲,就以為我認不出你了?你的眼神——每次要害人時,右眼尾都會跳一下;還有你說話時習(xí)慣性咬后槽牙的小動作,十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楊嬌嬌心頭一震,握著匕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尖的蠱蟲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突然往她的指縫里鉆了鉆,引得她指尖微微發(fā)麻。這聲音……太熟悉了,像極了劉梓妍,果然是劉梓妍,
嚴(yán)懷康、楊宵幾人也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疑。嚴(yán)懷康悄悄往楊嬌嬌身邊挪了挪,右手握緊了腰間的長刀,警惕地盯著劉梓妍:“你到底是誰?別在這里裝神弄鬼!”
劉梓妍緩緩抬手,指尖捏住臉上蒙著的輕紗,動作緩慢卻堅定。月光恰好從云層后鉆了出來,清冷的光灑在她的臉上——眉如遠山,目若寒星,鼻梁挺直,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楊嬌嬌等人刻在骨子里的噩夢。尤其是她左眼角下的那顆小痣,十年前被楊嬌嬌用簪子劃過,留下了一道極淺的疤痕,此刻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劉梓妍?!”楊嬌嬌失聲尖叫,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連牙齒都開始打顫,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怎么會是你?白天擂臺上的人是你?可你的聲音、你的劍……”她清楚記得,劉梓妍用的是玉龍劍,劍身上嵌著七顆紅寶石,聲音也比此刻清脆些,可眼前人的容貌、疤痕,甚至是眼神里的恨意,
“我不偽裝,怎么引你們出來?”劉梓妍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找了你們幾年了,從江南的煙雨巷到西南的瘴氣林,從市井的茶攤到軍營的帳篷,最后追到夜郎王府,才找到你們,你們倒好,像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著我,不敢出來見我,
劉梓妍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泣血,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著十年的恨意與血淚:,就為了等這一天!你們假冒我公主身份,在宮中偽造圣旨殘害忠良,把我父皇的肱骨之臣一個個推進天牢;你們勾結(jié)匈奴倒賣軍糧,讓我大漢的將士在戰(zhàn)場上餓著肚子拼殺,害得我父皇中了匈奴的埋伏,差點死在雁門關(guān)!你們這群賣國求榮的畜生,今日,該為當(dāng)年的罪行買單了!”
她的聲音震得廊檐上的燈籠微微晃動,光暈里的塵埃瘋狂翻滾,像是也在為這十年的冤屈而躁動。楊嬌嬌和嚴(yán)浩臉色慘白如紙,腳下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他們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來了,劉梓妍果然來了,化妝了,他們都不認得,還帶著滿腔恨意找到了他們。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逃”的念頭,嚴(yán)浩悄悄往后挪著腳,右手握緊短斧,假裝要往前沖,實則在尋找逃跑的空隙;楊嬌嬌則指尖一動,藏在袖中的蠱蟲又爬了出來,尾部的黏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想跑?”劉梓妍早已看穿他們的伎倆,眼底寒光暴漲,右手飛快抬起,三枚淬了麻藥的銀針從指縫間飛射而出,針尖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精準(zhǔn)地扎向楊嬌嬌和嚴(yán)浩的膝蓋后側(cè)——那是人體最脆弱的筋脈所在,銀針入體的瞬間,兩人只覺膝蓋一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噗通”一聲重重栽倒在地,膝蓋磕在青磚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疼得他們齜牙咧嘴,卻連站都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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