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方才那門衛(wèi)明顯是敲詐,您怎么還給他那么多銀子?”葉青還是忍不住問道,語氣里帶著委屈,“那三十兩銀子,夠尋常百姓過半年了。”劉梓妍抬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塵,目光落在街對面一個正在挑水的老丈身上,他挑著兩只木桶,腳步蹣跚,桶里的水晃出不少,打濕了他的褲腳。
“那三十兩銀子,買的是安穩(wěn)進城的機會。”劉梓妍輕聲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那兩個門衛(wèi)雖然蠻橫,卻只敢對我們這些外地人獅子大開口,對本地百姓雖也收錢,卻不敢過分。這說明城里有規(guī)矩,只是這規(guī)矩,未必是給我們這些外人定的。”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那門衛(wèi)見了銀子后的反應,倒像是許久沒見過這么多錢了——可這城里的建筑如此豪華,不該是缺銀子的地方。”
江晨旭忽然拉了拉劉梓妍的衣袖,朝前方努了努嘴:“你看那邊,賣菜的老伯。”劉梓妍望過去,只見街角的菜攤前,一個穿著粗布短褂的老伯正彎腰整理著筐里的青菜。那些青菜綠油油的,帶著新鮮的露水,可老伯的手卻布滿老繭,指關節(jié)腫大,指甲縫里嵌著黑泥。
葉青立刻會意,快步走了過去。她刻意放緩腳步,走到菜攤前,拿起一把青菜:“老伯,這青菜怎么賣?”老伯抬起頭,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露出一口黃牙:“姑娘,一文錢一把,新鮮得很,今早剛從地里摘的。”葉青掏出一文錢遞給他,順勢問道:“老伯,我們是外地來的,看這城里的房子都這么氣派,怎么街上的人都穿得這么樸素啊?”
老伯的手猛地一頓,手里的青菜掉在了筐里。他飛快地看了葉青一眼,又警惕地掃了掃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們是外地人,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趕緊買了菜就走,別問這些有的沒的。”葉青又拿起一把青菜,放軟了語氣:“老伯,我們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您看這城里這么繁華,怎么還有那么多乞丐啊?”
“唉。”老伯重重地嘆了口氣,拿起身邊的旱煙袋,卻沒點燃,只是在手里摩挲著,“不是我不告訴你們,是說了要惹禍。這逍遙城,看著光鮮,里面的門道多著呢。你們趕緊走吧,趁現(xiàn)在城門還沒關,回你們老家去,別在這兒蹚渾水。”他說著,就把葉青遞過來的銅板塞回她手里,推著她的胳膊:“菜我送你們了,快走吧,別讓別人看見了。”
葉青還想再問,就見老伯猛地轉過身,背對著她整理菜攤,不管她怎么說話,都不肯再回頭。葉青只好拿著兩把青菜走了回來,眉頭皺得更緊了:“公主,那老伯什么都不肯說,還一個勁地勸我們走。”
劉梓妍接過青菜,指尖觸到菜葉上的露水,冰涼刺骨。她抬頭望了望天色,夕陽已經(jīng)沉到了城墻后面,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不少店鋪開始關門,只有幾家客棧還亮著燈。“先找地方住下。”劉梓妍道,“這城里的人對我們戒心太重,硬問是問不出什么的,得先穩(wěn)住腳跟,慢慢觀察。”
三人沿著街道往前走,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家掛著“迎客來”牌匾的客棧。客棧是三層小樓,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燈籠上繡著“客”字,風吹過時,燈籠晃悠悠的,映得門楣上的牌匾忽明忽暗。門口的店小二正站在臺階上吆喝,見三人過來,立刻笑著迎了上來:“三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吃飯?我們這兒有上好的客房,還有剛燉好的雞湯,暖和得很!”
劉梓妍打量著店小二,他穿著一身青色的短打,腰間系著圍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可眼神卻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三人的衣著和行囊。“要三間上房,再備一桌上等的酒菜,送到房間里。”劉梓妍說著,從錦囊里取出一兩銀子放在他手里。店小二掂了掂銀子,眼睛一亮,立刻引著他們往里走:“客官里面請!上房寬敞得很,還帶獨立的凈房,保證您住得舒服!”
走進客棧大堂,劉梓妍才發(fā)現(xiàn)里面比外面看著熱鬧。幾張桌子旁坐滿了人,有穿著綢緞的商人,有背著刀劍的江湖客,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本地人的漢子,正圍在一起喝酒,聲音很大。店小二引著三人往樓梯走時,劉梓妍特意放慢了腳步,聽到那幾個本地漢子在低聲議論:“……聽說了嗎?城西的張大戶,昨天又被‘城主’帶走了……”“可不是嘛,這都第幾個了,聽說家里的銀子被搜了個干凈……”“噓!小聲點!別讓店里的人聽見!”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男人從后堂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算盤,臉上沒什么表情,掃了那幾個漢子一眼。那幾個漢子立刻閉了嘴,端起酒杯喝酒,再也不敢說話。劉梓妍心里一動,不動聲色地跟著店小二上了樓。
客房在二樓最里面,打開門,一股淡淡的熏香撲面而來。房間里擺著一張雕花大床,床上鋪著漿洗得發(fā)白的被褥,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圓桌和兩把椅子,桌上還擺著一個青瓷花瓶,里面插著兩支干枯的梅花。凈房在房間角落里,雖然不大,卻收拾得干干凈凈,銅盆里的水還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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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酒菜馬上就來。”店小二放下行李,笑著退了出去,關門時,還特意從外面拉了拉門栓,像是在確認門是否關好。劉梓妍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的一角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客棧大堂的動靜。那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正站在柜臺后撥著算盤,時不時抬頭掃一眼大堂里的客人,眼神銳利如鷹。
“這客棧不對勁。”江晨旭走到門邊,摸了摸門框,“這門栓是新?lián)Q的,而且門框上有被撬動過的痕跡,像是經(jīng)常有人從外面開門。”葉青則走到凈房門口,推開窗戶往外看,外面是客棧的后院,院里堆著些柴火,還有一口水井,一個老廚娘正蹲在井邊洗菜,動作慢吞吞的,卻時不時抬頭往二樓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店小二端著酒菜走了進來。他把四菜一湯擺在桌上——清蒸魚、紅燒肉、炒時蔬,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又給三人倒上酒,才笑著說:“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劉梓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剛要放進嘴里,就見店小二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戴著一串珍珠手鏈,
等店小二走后,劉梓妍放下筷子,對葉青和江晨旭使了個眼色:“這酒菜別碰,先看看情況。”她走到門邊,貼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隱約聽到店小二和那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在低聲說話:“……三個外地人,衣著講究,像是有錢的主……”“盯著點,晚上看看他們有沒有動靜……”
劉梓妍皺了皺眉,轉身對兩人道:“看來這逍遙城,從我們進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今晚我們輪流守夜,留意著外面的動靜,明天再想辦法查探嚴浩和楊嬌嬌的消息。”江晨旭點了點頭,將長劍放在手邊,葉青則握緊了靴筒里的短劍,眼神警惕地望著門口。
窗外的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客棧大堂里的客人漸漸散去,只剩下那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還在柜臺后坐著,手里的算盤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劉梓妍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城墻上的“逍遙城”三個字,月光灑在上面,泛著冷冽的光,楊嬌嬌和嚴浩兩個惡魔到底好到哪里去了,真讓人好找,唉,小狐貍這段時間也生病了,病好后,鼻子的嗅覺也不靈敏了,聞不到他們的蹤跡,我得趕緊把小狐貍的鼻子治好,這樣才能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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