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假面:冒牌公主的隱秘憂思
大漢皇宮的長春宮內(nèi),熏香裊裊,將殿內(nèi)襯得暖意融融。楊嬌嬌身著繡著鸞鳥銜枝紋樣的明黃宮裝,正對著銅鏡擺弄一支赤金點翠步搖。鏡中的女子眉眼精致,配上這身華貴服飾,儼然一副金枝玉葉的模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公主劉梓妍”的身份,不過是她精心編織的一場騙局。
她指尖捏著步搖的流蘇,動作卻有些發(fā)僵。方才心腹侍女悄悄來報,說她的父親楊宵近日隨嚴懷康一家來過都城,似乎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嚴玲、嚴英姐妹。聽到“父親”二字,楊嬌嬌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步搖險些滑落。
她不敢去見楊宵。自她頂替真正的劉梓妍入宮,每日都活在小心翼翼的偽裝里——學著公主的儀態(tài)言行,應對朝臣的試探,連睡覺時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一個疏忽就露了破綻。如今皇上對她這“公主”身份深信不疑,宮中上下也都以公主之禮相待,可越是這樣,她越怕出現(xiàn)半點差池。
若是此刻去見父親,父女相見難免動情,她怕自己一時失了分寸,在父親面前流露出往日的習慣;更怕兩人相見的場景被宮中眼線瞧見,引來旁人的揣測——一個“久居深宮”的公主,怎么會與宮外的尋常男子有如此親近的往來?一旦有人起了疑心,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她假冒公主的秘密遲早會被揭穿。到那時,別說這錦衣玉食的日子,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公主,嚴浩大人求見?!钡钔鈧鱽硖O(jiān)的通報聲,打斷了楊嬌嬌的思緒。她迅速斂去臉上的慌亂,對著銅鏡理了理鬢發(fā),沉聲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嚴浩一身藏青色朝服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他對著楊嬌嬌拱手行禮,語氣無奈:“公主,臣在都城及周邊找了許久,始終沒找到玲兒和英兒的蹤跡,真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是生是死
“罷了。”楊嬌嬌抬手打斷他,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她們兩個也是任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都城來,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是自找的?!彼似鹱郎系牟璞K,抿了一口,掩去眼底的復雜情緒,“你也不必再費心思找了,左右該盡的力都盡了,剩下的,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p>
嚴浩嘆了口氣,眉頭依舊緊鎖:“臣倒是不怕她們出事,就怕她們沒找到臣,一時糊涂闖進宮來。這宮里人多眼雜,若是被她們認出來,再口無遮攔地亂說,怕是會引來旁人對公主身份的懷疑?!?/p>
楊嬌嬌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緊,指尖泛白。她自然明白嚴浩的擔憂,這也是她最害怕的事。但她很快穩(wěn)住心神,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篤定:“放心,她們不敢。就算真闖進宮來,也未必敢亂說話。畢竟,她們姐妹和你們嚴家當年幫我偽造身份,她假公主的身份暴露,她們嚴家都跑不掉,真把事情鬧大,你們嚴家也脫不了干系?!蹦阋才懿涣?,
嚴浩聞言,眼中的憂慮稍減,點了點頭:“你說得是,她們應當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冒險。”
楊嬌嬌沒再接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宮墻高聳,將她困在這繁華牢籠里,也擋住了她與外界的聯(lián)系。她知道,只要這“公主”的假面一天沒被戳破,她就只能繼續(xù)在這深宮里小心翼翼地走下去,連見親生父親一面,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而那失蹤的嚴家姐妹,就像一根懸在頭頂?shù)拇?,讓她時時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就會刺破她精心維持的一切。
而此時的山神廟里,嚴玲正強忍著喉嚨里的灼痛,把妹妹嚴英護在身后。粗瓷碗里剩下的黑湯還冒著泡,那是土匪昨天灌她們的“避子湯”,灌完了就把她們?nèi)釉诠┳琅?,夜里總有醉醺醺的漢子來扯她們的衣裳。嚴英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哭得眼睛腫成了核桃。
“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嚴英的聲音抖得厲害。
嚴玲咬著唇,指甲掐進掌心。她看著供桌上落滿灰塵的神像,突然攥緊了妹妹的手:“不能死,我們該享受的榮華富貴還沒享受,還沒找到哥哥,一定想辦法逃出去,沒人來救我們,就自己救自己?!彼龎旱吐曇?,“等那個姓張的頭頭來,你跟著我做,嘴巴甜些,把他伺候舒服了——只有他能護住我們,不被那些人糟踐?!?/p>
嚴英愣住了,眼淚還掛在臉上,卻用力點了點頭。
傍晚時,張明踩著夕陽進了廟。他穿著件黑布短褂,腰間別著把彎刀,看見姐妹倆就咧嘴笑:“怎么?今天看起來識相多了?沒有哭鬧了”
嚴玲沒等他走近,就迎了上去。她忍著渾身的疼,伸手去接張明手里的酒壺,聲音軟得像棉絮:“當家的,我們姊妹倆想通了,與其遭罪,不如好好伺候您?!彼f著,就繞到張明身后,輕輕給他捶著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我給您按摩解乏,以后我天天伺候您,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p>
張明瞇起眼,享受地哼了一聲:“早這樣不就省事了?”
嚴玲趁機拉過嚴英,又說:“當家的,我妹妹手巧,會縫補衣裳,我們倆一起伺候您,只求您……別讓您的弟兄們再碰我們。”她的聲音帶著點哀求,眼睛卻亮得很,死死盯著張明的臉。
張明盯著她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嚴玲的臉:“行,就依你。以后你們倆就住我那屋,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有你們的好處。要是敢?;印彼嗣g的刀,“我隨時把你們?nèi)咏o弟兄們,讓他們好好‘疼’你們?!?/p>
嚴玲連忙點頭,拉著嚴英給張明磕頭。油燈的光映在她們臉上,嚴英的眼淚還在掉,嚴玲卻沒再哭——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要活著,要找機會逃出去,就得先把這口氣咽下去。
夜里,嚴玲給張明端洗腳水時,偷偷把供桌下的碎瓷片藏進了袖口。月光從破廟里漏進來,照在她攥緊的手上,那瓷片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卻也讓她心里多了點底氣。倘若張明敢對她施暴行,她就和妹妹一起殺了張明,然后想辦法逃出去,可自從他改變了對張明的態(tài)度后,張明也再沒有打過他們,也依從她們不再讓他的兄弟來糟蹋她倆,可她們還是沒忘了想辦法逃出去的念頭。
喜歡敖雪蓮的新書請大家收藏:()敖雪蓮的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