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敘舊:宮燈映暖離別意
翌日的晨光似揉碎的金箔,輕輕灑在大漢皇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暈。劉梓妍換了一身月白繡銀絲的勁裝,腰間玉龍劍的碧玉劍穗垂在身側,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晃動,劍鞘上的云紋在晨光里漾著溫潤的光。她起得早,御書房外的石階上還凝著晨露,沾濕了她的靴底,卻絲毫不影響她步履的輕快——自父皇蘇醒,她心底便壓著一樁事,今日總算能當面說與他聽。
“公主稍候,奴才這就去通報。”守在御書房門口的老太監見了她,連忙躬身行禮,掀開門簾時,殿內的熏香順著縫隙飄了出來,是清雅的檀香,混著墨香,聞著讓人安心。不多時,老太監便笑著迎出來:“皇上請您進去呢?!?/p>
劉梓妍邁步踏入書房,只見劉耀龍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明黃的龍袍襯得他氣色愈發溫潤,手中朱筆在奏折上落下的字跡遒勁有力。他聽見動靜抬頭,見是女兒,眼中瞬間漾開笑意,擱下朱筆便起身:“梓妍來了,快過來?!?/p>
“兒臣給父皇請安?!眲㈣麇バ卸Y,裙擺掃過地面,帶出輕微的聲響。劉耀龍快步上前扶住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帶著父親特有的暖意:“在這御書房里,就咱們父女倆,哪用這些虛禮。你瞧你,大清早的就過來,定是有要緊事吧?”
劉梓妍點點頭,指尖輕輕攥了攥劍穗,神色漸漸鄭重:“昨日您剛醒,怕擾了您休養,有件事沒敢說。前太子劉耀文,其實并未離世——當年他不但處處追殺我們父女,殺死我母親,害得我們父女失散多年,我查得他勾結匈奴、暗害忠良的證據后,便將他擒住,關在了天牢的水牢里。本想直接將他斬首示眾,可念著他是您的兄弟,便想著留到您蘇醒,由您親自處置才妥當。再說為我母親報仇”
“劉耀文還活著?”劉耀龍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眼中翻涌著震驚,隨即便是壓抑多年的怒意,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走!朕現在就去見他!”
父女二人踏著晨露往天牢去,石階旁的玉蘭花正開得盛,花瓣上的露珠順著花萼滑落,滴在青石上,暈開小小的濕痕??蛇@份清雅,到了天牢便戛然而止——水牢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水汽與鐵銹的味道,劉耀文被粗鐵鏈鎖在石壁上,昔日華貴的錦袍早已被污水泡得破爛,頭發凌亂地貼在臉上,只剩一雙眼睛還透著幾分殘存的戾氣。
“畜生!”劉耀龍看見他的瞬間,聲音都發顫,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石壁上拽起,“當年你為何要害朕?我們雖同父異母,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你殺我妻子,害我與女兒失散十余年,讓我妻離子散,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劉耀文被拽得嗆了幾口污水,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看清眼前人是劉耀龍時,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嘶啞的笑,笑聲里滿是不甘:“你……你怎么還沒死?當年我明明得到消息你已掉下懸崖,你竟還能活著回來,你真是夠命大的。”
“你不死,朕怎會先你一步離世?”劉耀龍將他重重摔回石壁,聲音冷得像冰,卻帶著徹骨的恨,“你以為關在水牢里就算贖罪?你犯下的罪孽,豈是一死就能抵消的!”
劉耀文靠在石壁上劇烈咳嗽,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污水里,卻露出一絲解脫般的笑:“給我個痛快吧……這幾年,被你女兒派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活著也是煎熬?!?/p>
“痛快?”劉耀龍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朕偏不讓你死得輕松。來人!將他拖出去,明日午時在朱雀大街斬首示眾!讓全天下百姓都看看,你這亂臣賊子的下場,讓所有人都知曉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處置完劉耀文,父女二人回到大殿時,文武百官已奉召而來。當劉耀龍將劉耀文勾結匈奴、謀害皇室、殘害忠良的罪行一一昭告,殿內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群臣齊齊跪地,聲音震得殿頂的宮燈都微微晃動:“請皇上嚴懲亂黨,以正國法!”王丞相更是上前一步,沉聲附議:“劉耀文狼子野心早露,臣早年便察覺他暗中籠絡勢力,愿以全家性命作證!懇請皇上將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翌日午時的朱雀大街,陽光正好,人聲鼎沸。當劊子手的大刀落下,劉耀文的頭顱滾落在鋪著紅氈的地面時,百姓們爆發出陣陣歡呼,積壓多年的怨氣隨著那一聲脆響煙消云散,街邊的柳枝隨風輕擺,似在為大漢的清明慶賀。
事情辦妥后,劉梓妍再次來到御書房。此時暮色已至,宮人們點亮了殿內的宮燈,暖黃的光暈將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劉梓妍望著案前批閱奏折的父皇,輕聲開口:“父皇,明日我便要啟程前往周國了。離開前,想跟您說幾句話?!?/p>
劉耀龍手中的朱筆一頓,抬頭看向她,眼中的不舍像潮水般涌來:“梓妍,我們父女才剛相認,你就要走?朕真舍不得……朕怕這一分別,又是幾年不見,下次再見時,你又長了好些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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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眲㈣麇叩剿磉叄p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有些薄繭,是常年批閱奏折留下的痕跡,“我已不是當年那個躲在您身后的小姑娘了,如今我能護著自己,也能護著想護的人,定會平安回來見您?!?/p>
劉耀龍望著女兒眼中的堅定,眼眶微微泛紅,老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兒啊,這些年朕虧欠你的太多,還沒來得及看你的武藝有沒有像他們說的那樣出神入化,天下無敵,好想看到我女兒有這么好的本事,還沒有聽你說起你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沒陪你吃過幾頓團圓飯,沒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將來風風光光的把你出嫁,你可千萬別讓朕等太久。朕還想補回我這些年的你缺失的父愛呢!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眲㈣麇c頭,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溫柔,“父皇,有件事我想跟您提一提?;屎竽锬镆彩莻€可憐人,當年您娶她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后來她母家落敗,失去了靠山,在宮中過得并不安穩。可據我所知,她入宮這么多年,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您的事,性子善良,待人寬厚。只是堂堂皇后,多年來沒有子嗣,這皇后之位坐得也不安穩。如今大漢皇室單薄,希望您往后能善待她,對她多些關照,也算是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p>
話音剛落,太后便拄著拐杖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意:“耀龍,梓妍說的正是哀家想說的?;屎筮@孩子,這些年一直陪著哀家,匈奴占據皇宮時,是她寸步不離地照顧哀家;后來又是梓妍、王丞相和葉青等人相助,我們才能活到今天。她待哀家如親母,哀家實在不忍心看她受委屈。”
劉耀龍望著太后鬢邊的白發,想起這些年母親和皇后受的苦,心中一陣酸痛。他上前扶住太后,聲音帶著愧疚:“母后,是兒臣不孝,讓您和皇后受了這么多罪。往后朕定會好好孝順您,至于皇后,朕會給她一個孩子,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p>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劉梓妍:“明日你就要走了,今晚咱們祖孫三人就好好聚聚,多說說話,珍惜這難得的時光?!?/p>
劉梓妍聞言,眼眶一熱,心中滿是酸澀,卻還是笑著點頭:“好,我把這些年在外的經歷,細細講給父皇和皇祖母聽。”
那一夜,御書房的燭火燃到了深夜。劉梓妍從當年戰亂失散講起,說到偶遇醫圣拜師學藝,講到誅殺趙義、輔佐江源登基,再到揭穿楊嬌嬌的陰謀、尋回親生父親。時而講到驚險處,太后與劉耀龍滿臉擔憂;時而說到重逢時,三人又紅了眼眶。笑聲與淚水交織,填滿了御書房的每一個角落,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劉梓妍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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