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驚變與民心歸向
城主府正廳內,燭火搖曳,將趙虎焦躁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他背著手來回踱步,紫檀木扶手已被指尖摩挲得泛起油光——往日里,黃貴帶著捷報歸來的時間,從不會超過半炷香。突然,府門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錢管家連滾帶爬沖進廳中,袍角沾滿泥污,發髻散亂,臉上的溝壑里還嵌著塵土,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城主!不好了!黃貴身首異處,神虎被斬于客棧門前,奄奄一息,生死未卜,那五十名死士……全成了冰冷的尸體!”
“你說什么?!”趙虎猛地剎住腳步,瞳孔驟縮,臉色瞬間從鐵青褪成慘白。他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撞在雕花椅背上,椅腳在青石板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死死攥住錢管家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喉結艱難地滾動數次,才擠出一句帶著顫音的質問:“神虎……那只我養了幾年、那能撕豹抵過千軍萬馬的神虎?還有那些從小練到大的死士?怎么可能!”在他心中,神虎的利爪與死士的彎刀,是他橫行一方的兩大底氣,是壓在百姓心頭的兩座大山,如今竟一朝崩塌。
“小的親眼看到了!”錢管家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脫,哭喪著臉道,“迎客來客棧前的石板路上,死士的尸體摞了半人高,神虎的金褐色毛發被鮮血浸透,連那鐵鉤似的利爪都被斬斷了!街上的人都在說,那三個年輕人的武功邪門得很,連神虎都擋不住一劍!”
趙虎腦中“嗡”的一聲,像是有驚雷炸開,所有的鎮定與威嚴瞬間碎成齏粉。他猛地松開錢管家,轉身跌跌撞撞地沖向內室,連鞋履脫落都顧不上?!翱欤″X管家,去庫房!把那些金磚、夜明珠還有翡翠擺件都裝起來!”他一邊胡亂扯過床上的粗布包袱,一邊慌慌張張地將匣子里的珠寶往里面塞,指尖因慌亂而不斷顫抖,好幾顆珍珠滾落在地,他也無暇去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趕緊逃去齊國找我外公,憑他的勢力,定要將那三人碎尸萬段!”
片刻后,趙虎已脫下象征城主身份的錦袍玉帶,換上一身打滿補丁的粗布短褂,臉上抹了兩把灶灰,將原本肥碩的臉遮去了大半,活脫脫一副沿街乞討的乞丐模樣。他背著沉甸甸的包袱,腰間藏著一把短刀,帶著錢管家和四名貼身護衛,鬼鬼祟祟地溜出城主府后門。夜色漸濃,幾人不敢點燈,借著微弱的月光,沿著城墻根一路狂奔,生怕身后有人追來。
另一邊,劉梓妍在客棧內安頓好江晨旭與葉青,看著兩人雖虛弱卻無大礙的模樣,稍稍松了口氣。此時,客棧里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他們得知欺壓多年的死士與神虎已被鏟除,一個個眼含熱淚,圍著劉梓妍訴說趙虎的種種惡行:苛捐雜稅、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劉梓妍聽得眉頭緊鎖,手中的玉龍劍微微顫動,她猛地站起身,聲音清亮如鐘:“趙虎作惡多端,今日正是為民除害之時!愿意隨我去城主府討回公道的,隨我來!”
“我們去!”“劉姑娘帶我們殺過去!”百姓們群情激憤,紛紛拿起家中的鋤頭、扁擔、柴刀,跟在劉梓妍身后,浩浩蕩蕩地往城主府進發。隊伍越走越長,沿途的百姓聽聞消息,也紛紛加入,到了城主府門前時,已是黑壓壓的一片。
“撞門!”劉梓妍一聲令下,幾名年輕力壯的百姓合力撞向厚重的朱漆大門?!稗Z隆”一聲,大門應聲而開,可院內卻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樹梢的嗚咽聲。正廳空無一人,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椅背上搭著一件未整理的錦袍,顯然主人是倉促逃離。劉梓妍走進內室,看著散落一地的賬本和空空的首飾盒,臉色沉了下來,她握緊玉龍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趙虎,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會找到你,給所有百姓一個交代!”
隨后,劉梓妍帶著百姓們搜查城主府的庫房。當沉重的鐵門被推開時,滿室的珠光寶氣晃得人睜不開眼——金條堆成了小山,銀元寶碼得整整齊齊,紅瑪瑙、綠翡翠、夜明珠裝了滿滿十幾口大箱子,還有無數綾羅綢緞、珍稀藥材,全是趙虎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百姓們看著這一幕,紛紛紅了眼眶,想起自己常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忍不住低聲啜泣。
“這些,本就是屬于大家的血汗錢?!眲㈣麇穆曇魷睾蛥s有力,她轉身對身邊的王長貴說,“王掌柜,你和幾位年長的鄉親一起,按每戶人口多少,將這些財物分下去,務必讓每家都能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份?!?/p>
王掌柜連連應聲,立刻召集幾位公正的鄉親,開始清點財物、登記戶數。當一塊塊金磚、一個個銀元寶分到百姓手中時,人群中爆發出壓抑已久的歡呼。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捧著沉甸甸的銀元寶,顫巍巍地走到劉梓妍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劉姑娘,你是我們的活菩薩啊!若不是你,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么多錢!”
話音剛落,越來越多的百姓跟著跪下,黑壓壓的一片,口中不斷高呼“活菩薩”。劉梓妍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又對著眾人道:“大家快起來,這些本就是你們應得的?!彼焓植寥ヒ晃缓⑼樕系臏I痕,笑容溫暖,“帶著這些錢回家,買些糧食,修補房屋,往后好好過日子,再也不用怕有人欺壓你們了。”
百姓們聞言,紛紛起身,對著劉梓妍深深鞠躬,才捧著財物,一步三回頭地緩緩散去。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城主府的庭院里,將劉梓妍的身影拉得很長,也照亮了百姓們臉上重新燃起希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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