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城三族歸安寧初現(xiàn)形
趙虎攪擾逍遙城的風波剛被劉梓妍壓制,城中那三戶最有分量的人家,便在同日有了動靜。這三家不僅是逍遙城財力最厚的存在,更是百姓心中衡量局勢的定心石,他們的行蹤起落,比任何消息都能說明城中的安穩(wěn)。
先說蘇家。家主蘇維,是逍遙城實打?qū)嵉摹暗谝桓弧笔乔叭纬侵鞯拇蟾?,府里的銀庫鑰匙比城門鑰匙還金貴,城中半數(shù)綢緞莊、糧鋪都掛著蘇家的招牌。他膝下一雙兒女早已成年,兒子蘇景年二十五歲,沉穩(wěn)干練,早被蘇維委以重任,打理著城西半數(shù)糧鋪的生意;女兒蘇景月二十三歲,心思活絡(luò),城中那幾家最紅火的綢緞莊,都是她一手盤活的。
早在趙虎還沒踏入逍遙城地界時,蘇維從外地商隊那兒聽聞了此人劫掠成性的消息,當即就召集兒女到書房議事。蘇景年攥著手中的賬本,眉頭緊鎖:“爹,趙虎這伙人專挑富戶下手,咱們府中銀貨太多,若是硬守,怕是擋不住。”蘇景月也跟著點頭:“哥哥說得對,我已讓綢緞莊的掌柜們提前把貴重料子運去城郊庫房,只是府里的現(xiàn)銀和珍寶,得盡快轉(zhuǎn)移?!?/p>
父子三人一合計,當即定下對策。蘇維讓蘇景年牽頭,帶著府中二十名心腹家丁,把賬房里的銀票、庫房里的珍寶分裝成二十幾個木箱,從府中花園假山下的地道悄悄運出——那地道是蘇維十年前就請能工巧匠挖好的,內(nèi)壁鋪著青石板,每隔三丈就有一盞長明燈,直通城外一處隱蔽的山谷,谷里早有他購置的三進宅院,連米面油鹽都備得齊全。
蘇景年做事利落,連夜清點、裝箱,每一個木箱都貼好封條,標注清楚內(nèi)里物件。蘇景月則留在府中安撫下人,故意讓丫鬟們在院里晾曬尋常衣物,又讓廚房照常備著一大桌酒菜,裝作府中毫無防備的樣子。等一切安排妥當,已是深夜,蘇維帶著夫人,蘇景年扶著母親,蘇景月跟在身后,一家四口借著月光鉆進地道。蘇景年走在最前,手里提著一盞燈籠,時不時回頭叮囑:“爹,娘,慢點走,前面有個小斜坡。”蘇景月則在最后墊后,仔細檢查著地道入口的機關(guān),確保沒人能輕易發(fā)現(xiàn)痕跡。
等趙虎帶著手下氣勢洶洶闖進蘇家大宅時,院里只有兩個留守的老仆在慢悠悠地掃著落葉,銀庫早已被蘇景年提前清空,連蘇夫人常戴的那支赤金點翠步搖,都被蘇景月細心收好,隨箱運走。趙虎翻遍了每一間屋子,從蘇維的書房到蘇景年的臥房,再到蘇景月的繡樓,愣是沒撈到一分錢,最后只踹壞了蘇維書房里一張楠木書桌,氣急敗壞地罵了幾句,才帶著人悻悻離去。
再看陳家。家主陳夢華,雖與蘇維并稱“逍遙雙富”,行事卻比蘇維張揚些,府里妻妾就有五位,膝下四個兒女個個養(yǎng)得周正——大兒子陳照二十歲,已能幫著打理生意;二兒子陳翔十八歲,愛舞刀弄槍;三女兒陳梅十六歲,琴棋書畫樣樣通;小兒子陳航才四歲,還在念私塾。陳夢華和蘇維是多年的交情,兩家早有暗線相連,蘇維準備撤離時,第一時間就派蘇景年遞了消息給他。
陳夢華心里清楚,趙虎絕不會放過他這棵“搖錢樹”,當下就做了決斷:只帶最疼愛的正室夫人、三姨太,還有四個兒女走,其余妻妾暫且安置在城郊的別莊。出發(fā)當晚,他讓家丁們故意在府門前灑水掃地,裝作毫無防備的樣子,自己則帶著家人從后門溜出,沿著墻根繞到蘇家側(cè)門。蘇景年早已讓人在那兒等候,一行人順著蘇家的地道往外走,陳航走得慢,陳照就背著弟弟,陳梅怕黑,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
等趙虎帶著人趕到陳家時,大門虛掩著,院里的鸚鵡還在喊“客人來了”,可屋里值錢的物件早被陳夢華提前轉(zhuǎn)移,連他珍藏的那幅王羲之的摹本都被卷走,趙虎氣得直跳腳,卻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正廳罵了幾句,什么都沒撈著。
最后是李家。家主李富,在逍遙城首富里排第三,雖比不得蘇、陳兩家家底雄厚,卻也有三間當鋪、兩處碼頭,日子過得十分殷實。他命苦,早年妻子生二兒子李陽時難產(chǎn)去世,他又當?shù)之攱專汛髢鹤永钴帯⒍鹤永铌柪洞?。為了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五年前他娶了一位外省來的女子王氏,王氏性子溫和,對兩個兒子視如己出,一家四口過得和睦。
巧的是,趙虎來逍遙城的前三天,王氏的母親病重,李富便帶著王氏,還有十五歲的李軒、十二歲的李陽,裝了滿滿一馬車禮物,趕去外省丈母娘家探望。這一去,反倒成了避禍。在丈母娘家的日子里,李富每天都托商隊打聽逍遙城的消息,先是聽說趙虎進城作亂,接著又聽聞有個叫劉梓妍的姑娘帶著人打退了趙虎的爪牙,還收拾了作亂的造福派,城里漸漸安穩(wěn)了。等丈母娘家的事料理妥當,李富再也坐不住,當即雇了車馬往回趕。
回到逍遙城那天,天剛蒙蒙亮,李富讓車夫把車趕得慢些,一路看著熟悉的街景。只見往日被趙虎手下砸壞的鋪子都重新掛起了招牌,市集上已有攤販在擺貨,賣豆腐腦的張老漢正吆喝著,幾個孩童圍著糖畫攤打轉(zhuǎn),一派熱鬧景象。路過蘇家大宅時,他看見蘇景年正指揮著伙計往院里搬東西,蘇維站在門口,與前來探望的陳夢華說著話;走到陳家門前,陳照正領(lǐng)著人修補被踹壞的大門。
到了自家府門前,李富跳下車,伸手摸了摸門上那對銅環(huán)——還是他當年親手掛上的,如今雖沾了些灰塵,卻依舊結(jié)實。他推開大門,院里的石榴樹還在,王氏當年種下的月季開得正艷,李軒和李陽興奮地沖進屋里,喊著“終于回家了”。李富站在院中,看著妻兒的身影,長長舒了口氣,懸了一個多月的心,總算徹底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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