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扳倒太子,他江充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那“萬人之上”
他心底掠過一絲更深的妄念。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沉重的馬蹄聲和腳步聲便打破了長安的寂靜。
大批繡衣使者如潮水般涌向東宮,將各處出入口圍得水泄不通。盔甲碰撞聲、呵斥聲驚起了無數飛鳥,也驚動了東宮內所有人。
太子劉據匆匆披衣而出,看到門外劍拔弩張的景象,臉色瞬間蒼白,但他仍強自鎮定:“江都尉,你這是何意?率兵擅闖東宮,欲反耶?”
江充騎在馬上,假惺惺地拱手,語氣卻充滿挑釁:“太子殿下息怒。臣奉陛下之命,徹查巫蠱要案。近日獲密報,言東宮之中藏有詛咒陛下之物。為證殿下清白,還請行個方便,讓臣等入內搜查一番。”
“荒謬!”劉據氣得渾身發抖,“孤怎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分明是你構陷!”
“是否構陷,一搜便知。”江充皮笑肉不笑,一揮手,“搜!仔細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如狼似虎的兵士立刻涌入東宮,翻箱倒柜,砸毀器物,一片雞飛狗跳。
宮女宦官驚恐哭喊,卻被粗暴推開。
劉據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江充既然敢來,就必然做好了“人贓并獲”的準備。
果然,不到一刻鐘,一個繡衣使者捧著一個沾滿泥土的桐木人偶快步跑來:“都尉!在丙殿廊下發現此物!”
人偶上刻著模糊的字跡和生辰,還扎著數根銀針。
江充拿起人偶,故作震驚憤怒狀,高舉過頭:“太子!此物你作何解釋?!上面所刻,分明是陛下的生辰八字!你竟敢行此巫蠱厭勝之術,詛咒君父!其心可誅!”
“污蔑!這是赤裸裸的污蔑!”劉據目眥欲裂,“孤從未見過此物!定是你派人埋藏!”
“人證物證俱在,殿下還要狡辯?”江充冷笑,猛地指向那個被控制的太子舍人,“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那舍人渾身顫抖,跪倒在地,閉著眼嘶喊:“是…是太子命小人埋藏的!太子怨恨陛下寵信江都尉,聽信方士,故行此巫蠱之術。。。”
“你!”劉據氣得幾乎暈厥,他認出此人,確實因小過被責罰,沒想到竟被江充收買構陷自己。
“拿下太子!”江充厲聲喝道,“其余人等,皆下獄候審!”
江充一聲令下,繡衣使者如狼似虎般撲向太子劉據。東宮侍衛立刻拔劍相抗,刀劍碰撞之聲驟起,場面瞬間劍拔弩張,亂作一團。
“保護太子!”太子少傅石德挺身而出,厲聲高呼。
東宮屬官和忠誠的侍衛們迅速收縮,將劉據護在中心,與江充的人馬形成對峙。
劉據臉色煞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他深知,此刻若束手就擒,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江充既然敢公然構陷,必然做好了萬全準備,一旦落入其手,絕無生還可能。
“江充!”劉據推開身前的侍衛,直視馬上那個囂張的奸佞,“你無憑無據,僅憑一個被收買的小人和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木偶,就敢誣陷當朝太子?爾等眼中可還有陛下?可還有大漢律法?!”
他聲音洪亮,刻意讓周圍所有人都能聽見。
一些圍觀的東宮吏員和遠處膽大窺探的百姓聞言,不禁露出憤慨之色。
太子的仁厚長安皆知,江充的酷烈更是人神共憤,孰是孰非,眾人心中自有桿秤。
江充騎在馬上,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