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甘泉宮議事（第2頁）

“傳令！”他聲音嘶啞，帶著殺伐之氣，“即刻令丞相帶三輔兵馬。。。”

“陛下！且慢！”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清朗而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只見奉車都尉霍光（霍去病之異母弟，此時已在宮中任職，以謹慎穩(wěn)重著稱）快步上前，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卻堅定。

劉徹銳利的目光掃向霍光：“霍光？你有何話說？”

他對這個年輕卻辦事得力加之是冠軍侯之弟的臣子尚有幾分好感。

霍光不卑不亢，冷靜分析道：“陛下息怒。蘇文之言，雖情狀驚心，然終究是一面之詞。長安距甘泉宮有段路程，消息傳遞或有訛誤。太子殿下素來仁孝，朝野皆知。衛(wèi)大將軍之事，更是匪夷所思，豈能輕信？”

他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的蘇文，繼續(xù)道：“陛下，此刻若貿(mào)然起駕回鑾，并調(diào)動外兵，形同與太子兵戎相見，再無轉(zhuǎn)圜余地。萬一其中真有誤會，豈不釀成千古之憾，徒令親者痛仇者快？”

劉徹聞言，眉頭緊鎖，雖然疑心未消，但霍光的話確實點醒了他。

直接動兵，風險太大，萬一太子并無反心，只是被逼無奈清除了江充，丞相這一去，反而坐實了逼反的罪名。

霍光見皇帝沉吟，趁熱打鐵道：“陛下，為今之計，當以穩(wěn)妥為上。臣斗膽建議，陛下可即刻派遣一可靠使者，持陛下符節(jié)與親筆詔書，前往長安，詔令太子殿下即刻前來甘泉宮見駕。”

“若太子殿下心中無鬼，坦然應(yīng)詔前來，則說明其心坦蕩，所謂謀逆，必是江充構(gòu)陷或小人夸大其詞，屆時陛下再回長安主持大局，父子相見，一切誤會自然冰釋。”

“反之，”霍光語氣一轉(zhuǎn)，變得凝重，“若太子殿下畏懼不前，甚至抗旨不遵，那。。。則其心可疑，恐真有異志。屆時陛下再調(diào)動兵馬，肅清寰宇，則為時未晚，且名正言順，天下無人能非議陛下。”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jù)，既考慮了父子之情，又顧及了帝王權(quán)威和局勢穩(wěn)定，可謂老成謀國之見。

劉徹聽完，眼中的怒火和沖動漸漸被理智取代。

他畢竟是雄才大略的帝王，晚年雖昏聵多疑，但基本的利害關(guān)系還是能權(quán)衡清楚的。

霍光的建議，確實是最穩(wěn)妥、最能避免巨大風險的做法。

“嗯。。。”劉徹緩緩靠在榻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沉吟片刻，終于開口：“霍光所言，不無道理。”

他目光冷冷地掃過跪在地上、臉色發(fā)白的蘇文：“蘇文，你的一面之詞，朕姑且聽著。但真相如何，尚需查驗。”

“王弼！”

“臣在！”一旁一個黑衣朝服的臣子應(yīng)命而出。

這王弼出身寒微，機敏狡黠，最擅長察言觀色，因極力巴結(jié)討好江充，才得以在宮中謀得職位。

劉徹只覺此人辦事利索，且似乎對江充之事頗為上心，或能更好地傳達自己的意圖，甚至暗中觀察太子反應(yīng)。

“朕命你，即刻持朕符節(jié)與手詔，火速前往長安！詔太子劉據(jù)，即刻前來甘泉宮見駕！不得有誤！”

“臣，遵旨！”王弼躬身領(lǐng)命。他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使命時，表面恭敬領(lǐng)命，心中卻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嚇得幾乎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