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標兒!是他傾盡心血培養、寄予厚望的嫡長子!是大明的根基!
就算。。。就算標兒福薄。。。他不敢想那個可能,但就算真有萬一,還有雄英!他的好圣孫!
皇位怎么輪,也絕無可能越過太子一系,就算太子一脈死絕了,不還有老二老三嗎?怎么都落不到老四這個藩王頭上!
除非。。。
一個極其可怕、大逆不道的念頭,猛地竄入朱元璋的腦海,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猜忌和怒火!
難道——?!
難道是老四這小子,狼子野心,不甘就藩,用了什么卑鄙狠毒的手段,殺了標兒,害了雄英,篡奪了本屬于他大哥、他侄子的皇位?!
想到這種可能性,朱元璋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頂門,眼前甚至黑了一瞬!
他一生最重親情,尤其看重他與馬秀英所出的子女,絕無法容忍骨肉相殘、尤其是危及太子一系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你。。。你這逆子!!!”
朱元璋的聲音陡然拔高,因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嘶啞扭曲,他手指顫抖地指著跪伏在地的朱棣,目眥欲裂,似要噴出火來!
“你對你大哥。。。對雄英。。。做了什么?!你這身龍袍是怎么來的?!說!給朕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虛言,朕。。。朕立刻將你碎尸萬段!!!”
朱元璋這一聲飽含驚怒與殺意的厲喝,狠狠砸在朱棣的心頭。
他本就因驟然面對年輕了數十載、威勢正盛的父皇而心神劇顫,此刻被這直指“弒兄篡位”的滔天罪名一激,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父。。。父皇。。。兒臣。。。兒臣沒有。。。不是。。。”
朱棣猛地抬起頭,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得厲害,想要辯解,卻發現喉嚨吐出來的字句支離破碎,連不成調。
他跪在地上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那身明黃色的龍袍此刻非但不能帶給他絲毫威嚴,反而像是一層灼熱滾燙的枷鎖,燙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抽搐。
在永樂朝說一不二、氣吞山河的永樂大帝,此刻在盛怒的洪武皇帝面前,竟脆弱惶恐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何健旺在一旁冷眼瞧著,心里門清。
朱棣這是真被嚇破膽了,指望他現在能條理清晰地解釋清楚“靖難之役”的前因后果以及他登基后的文治武功,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且,他何健旺才懶得費那個口水去幫朱棣做長篇大論的辯護,這種家庭倫理劇外加政治清算的麻煩事,得找個能鎮得住場子又心軟的人來。
于是,他目光隨意地掃過那群被定住的侍衛,抬手對著離殿門最近的那個輕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