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小事!
秋娘臉色一肅,知道此事必須立刻稟報。
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轉身,幾乎是跑著趕往立政殿。
立政殿內,長孫皇后見秋娘未經通傳便急匆匆進來,臉上還帶著罕見的凝重,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事情,詢問道:“秋娘,何事如此慌張?”
秋娘快步上前,也顧不得詳細行禮,壓低聲音,急促地將清暉閣內發生的事,尤其是仙師那句“去獻陵走一遭,親自把你阿翁請回來”的話,原原本本地稟告給了皇后。
長孫皇后聽完,霍然起身,手中的賬冊“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她那溫婉嫻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乎失態的震驚!
太上皇要回來了?!被仙師從獻陵請回來?!
她瞬間想到了無數可能——朝局動蕩、舊臣心思、圣人與太上皇之間那微妙的關系,這簡直是石破天驚!
“此事太大了!”長孫皇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本宮必須立刻告知圣人!”
她也顧不得什么后宮不得干政的規矩了,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
她立刻吩咐擺駕,風風火火地朝著兩儀殿趕去。
兩儀殿內,朝會仍在繼續,只是經歷了早上小公主們駕云車闖入的事件后,氣氛總有些微妙的異樣。
李世民正聽著戶部關于漕運的匯報,忽然看見殿門被推開,長孫皇后竟未經通傳,徑直闖了進來!
滿朝文武皆是一愣,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心中皆是驚疑不定:今日這是怎么了?先是小公主駕仙車闖入,現在連皇后也?
李世民也是吃了一驚,但他了解自己的妻子,若非天大的事情,她絕不會如此失儀。
他抬手止住了戶部尚書的匯報,看向皇后,語氣帶著疑惑:“觀音婢,何事如此緊急?”
長孫皇后也顧不得在場眾多臣子,快步走到御階之下,湊到李世民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帶著極致震驚和急促的語調,將秋娘稟告的事情低聲說了出來。
下一刻,滿朝文武便看到,他們那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陛下,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瞳孔劇烈收縮,嘴巴微微張開,整個人僵在了龍椅之上!
“這…這…這!!!!”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連面前的御案都被帶得晃動了一下。
他指著殿外獻陵的方向,手指微微顫抖,一連說了三個“這”字,卻硬是沒能說出下文,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震驚、茫然,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復雜情緒。
整個兩儀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心中駭浪滔天:究竟發生了何事,能讓圣人和皇后接連失態至此?!
最終還是房玄齡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出列,躬身問道:
“陛下,臣等見陛下與皇后殿下神色驚惶,不知…不知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若有臣等能分憂之處,萬死不辭!”
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所有大臣都悄悄抬起了眼皮,緊張地望向御座。
李世民似乎這才從極度的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他緩緩坐回龍椅,目光掃過底下那一張張驚疑不定的面孔,嘴唇囁嚅了幾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與長孫皇后交換了一個極其復雜的眼神,皇后微微頷首,示意此事無法隱瞞。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