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山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熱氣,聲音低沉。
“古韻齋的老板,劉承德,今天上午托人找到了我。”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我。
“他說,你利用他的不察,用欺詐手段從他店里騙走了一件傳世汝窯筆洗。”
“放屁!”蘇箬直接爆了粗口,“那老狐貍明明是自己不識貨,三百塊賣給你,你還多給了兩百,他自己收錢的時候笑得跟朵花一樣!”
蘇文山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現在不認了。他說那件筆洗是他店里的鎮店之寶,從不對外出售。那天是你伙同外人,趁他去后面庫房盤點的時候,偷走了筆洗,還故意在柜臺上留下五百塊錢混淆視聽。”
我聽完,差點氣笑了。
這老家伙,顛倒黑白的能力還真是一流。
“他還說什么了?”我平靜地問。
蘇文-山看著我,眼神里帶著審視。
“他要求我們立刻歸還汝窯筆洗。否則,他就要把事情徹底鬧大,讓整個京城都知道,蘇家仗勢欺人,強取豪奪。”
“他敢!”蘇箬氣得渾身發抖。
“他當然敢。”蘇文山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這種光腳的爛泥,最不怕的就是把水攪渾。蘇家的名聲要是沾上這種污點,比損失十個億還麻煩。”
客廳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蘇箬氣憤的喘息聲。
我走到蘇文山對面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蘇叔,您別急。”
我把那天在古韻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又說了一遍,連那個老板貪婪的表情和不耐煩的語氣都模仿了出來。
“……最后我把五百塊拍在柜臺上,拿起東西就走了。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開價,我被動接受。店里肯定有監控,一查便知。”
蘇文山聽完,緊鎖的眉頭沒有舒展。
“監控他已經自己毀了,說是昨晚店里電路故障。”
我笑了笑,“果然是老狐貍。”
蘇文山靠在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他現在就是一口咬定東西是偷的,報紙是他找人登的,圈子里他也放出風聲了。他這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飯,逼我們就范。”
“那我們怎么辦?”蘇箬急了,“總不能真把東西還給他吧?那也太憋屈了!”
“還東西是不可能的。”蘇文山語氣果斷,“進了我蘇家的門,就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老張,是我。文昌街那個劉承德,你認識吧?對,就是他。你幫我帶句話給他,讓他嘴巴放干凈點,別什么臟水都往外潑。后果,他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