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眼前的人,分明還是往昔那個(gè)沈歸題,溫溫柔柔,猶如空谷幽蘭般。
傅玉衡咬了咬牙幫子:“是我多問這一句,沈姑娘想如何便如何吧!”
他拂袖轉(zhuǎn)身,背影籠著冷冽的戾氣。
杜鳶溪磨牙,“你啊你,榆木腦袋,責(zé)任往我這推,不就能相安無事了么?”
沈歸題又不是沒努力過,相安無事等于守活寡,何苦委屈自己?
傍晚下起了小雨。
沈歸題酒過三巡,昏沉沉的。
清茶送走了杜鳶溪,到景合院,劉齡鳳竟在逗碩碩玩,手里把玩著牛皮撥浪鼓,叮叮咚咚的響。
“碩碩啊,喚二娘聽,二娘給你買了好些東西,喜不喜歡呀?”
她掐著嗓音,笑瞇瞇的。
三個(gè)月的奶娃沒有回應(yīng),倒是苦了懷抱碩碩的姜茶,鄙夷的五官皺成一團(tuán)。
姜茶忍耐劉齡鳳多時(shí),好容易等來沈歸題,猶似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她抱著奶娃快步近到沈歸題身邊,咬耳朵的聲音只有兩人聽得見,“二房夫人病得不輕,都說您不在院里,她非賴著不走。”
“我來吧。”沈歸題接過襁褓,軟乎乎的娃抱在懷里,聲調(diào)旋即高了幾分,“姜茶,去端些點(diǎn)心和水果。”
“不用這么麻煩了大嫂,一家人何須這些繁文縟節(jié)。”劉齡鳳年紀(jì)比沈歸題小兩三歲,但那股精明勁,看起來無端端老上許多。
她瞥著沈歸題面頰的酒暈潮紅,撥浪鼓抵在嘴里笑道,“我來呢,是給大嫂帶來個(gè)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專程來惡心她還差不多。
不宵劉齡鳳多言,沈歸題就知她憋了什么屁!
不就是和巡撫合作那茬子?
沈歸題坐到美人靠,低頭對(duì)孩子笑,話是對(duì)劉齡鳳說,“你想說,我未必想聽,省省吧。”
劉齡鳳笑容僵住,沈歸題不再搭理她,自顧自地哄娃,“碩碩啊,餓不餓,喝奶嗎,碩碩?”
劉齡鳳緩了好會(huì)兒,她專門在景合院守株待兔,就等著氣沈歸題,這一兜子話,爛在肚里,她今晚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