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衡喉頭哽住,俊美的面容上生出惱意。
侯府賢妻良母的沈歸題,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咒他短命?
傅玉衡揪著被子的指骨緊到蒼白,沈歸題卻淡然轉身離開。
她從容下樓,留下一句:“飯菜放著,不想吃就多餓幾頓。”
清風閣的腳步聲漸遠,恢復到往常死一般的寂靜。
傅玉衡心緒卻起起伏伏,被沈歸題氣的。
五年的夫妻生涯,沈歸題何時長出了滿身尖刺,傅玉衡一無所知。
沈歸題迎著春花回景合院,還沒進院門,就聽嬰兒哭聲一陣陣,撕心裂肺的。
她腳步快了些,瞧見姜茶摟著襁褓,搖晃拍打,姜茶焦急地喊著傅清碩祖宗,也無濟于事。
“怎么回事?”
沈歸題總覺得碩碩遇到的危險,在兩三月之后。
可自她重活一世睜開眼,碩碩就哭鬧不停歇,以前她忙著打理好汝陽侯府的方方面面,不甚留意。
“小姐,少公子吃喝拉撒,奴婢照看可仔細了。不知為何,無端端就哭,奴婢……”
姜茶有口說不清,清茶總說她照顧不周,這奶娃,不頭疼不腦熱的,哭個沒完,她也摸不著頭腦。
“太醫還沒走遠,再請來給碩碩也看看。”沈歸題接手過孩子,心弦緊繃起來。
若說她重生一世,碩碩還離她而去,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娃閉著眼,張著嘴,露出光禿禿的牙齦,哭喊聲吵吵嚷嚷。
太醫來把了脈,看了還未清洗的尿布,露出了復雜的神情:“夫人,少公子尋常吃了什么不該吃的?”
“奶水不足,會補一些羊奶。”沈歸題如實回答。
太醫搖頭,“依老夫之見,少公子恐怕吃了些果子,還有些肉糜。”
沈歸題錯愕,看向姜茶。
姜茶如臨大敵,連連擺手:“小姐,奴婢沒有!奴婢怎么敢給少公子吃食上胡來。”
這兩丫頭,都是沈歸題從太保府上帶來的,自小伺候她身側,斷不會耍什么壞心眼。
忽然,姜茶恍然大悟拍著腦門道:“奴婢想起來了,前段時日,小姐去絲綢坊對接江南來的蠶絲商,遣奴婢取些銀兩送去,正逢傅小姐在,就交給傅小姐照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