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還是你有門路,侯府早就該交到你手里。你看沈歸題,為了點銀錢,連侯府的臉面都不要了,竟去給秦家做繡娘,真真是丟侯府的臉。”
傅錦蓉自打見了那血淋淋的豬頭便總做噩夢,又被自家大哥為了一只鴿子訓斥一番,心里正是氣惱的時候。
劉齡鳳也算是來的巧了。
“可不是嗎?”劉齡鳳為了讓小姑子和自己同仇敵愾可是送了一整套紅寶石的頭面,勢必要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
她主動給傅錦蓉倒酒,“要不了幾日咱們得分成就到手了,到時候咱們再去和沈歸題好好顯擺顯擺。”
劉齡鳳和傅錦蓉熱鬧到三更半夜,又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沈歸題對此置之不理。
距離上輩子那人卷款出逃的日子不到三月,留給她們得意的光景實在不多。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沈歸題。
秦家姑娘的嫁衣是汝陽繡坊接到的第一個定做單子,沈歸題對此十分的重視,幾乎日日去繡坊盯著繡娘,到了約定的日子按時送去秦家。
她這般認真的態度和著實精湛的繡藝讓秦老夫人和秦小姐都十分滿意。
“有這般嫁衣,云兒出嫁時定能光彩照人。”秦老夫人眉目帶笑的看著繡樣,一手撫著小女兒的手背,似乎在回憶自己的青蔥歲月。
秦彩云雙頰微紅的低著頭,靦腆羞澀的笑容和每一個待嫁的姑娘一樣,瞧著就讓人歡喜。
“那是自然,秦小姐正當好年華,必定能做最漂亮的新娘子。”沈歸題揚起笑臉,示意馮嬸為秦小姐量體,自己昃隨著秦老夫人去一旁喝茶。
如此在秦府待了大半日,才細細定下嫁衣制作的諸多細節。
出了秦府,沈歸題并未回侯府,徑直去繡坊安排后續的事情,又查看了重新布置過的柜臺。
如今這里擺上各色帕子香囊,成衣鞋襪,垂落的彩色絲線隨風浮動,和著應季的熏香,仿若來到了花團錦簇的季節。
有了秦家夫人的稱贊,汝陽繡坊新添了不少高門大戶的訂單,在京城有了些名氣。
沈歸題更忙了,白日和各家的夫人小姐吃茶談笑,仔細聆聽她們的訴求,晚上坐在熟睡的碩碩身邊用心描摹繡樣,力求不辜負每一位顧客。
“咱們侯府有這樣的主母怎能不沒落?滿京城只有侯府的主母去外頭拋頭露面,我看啊,侯府的臉面遲早被沈歸題丟個干凈。”
劉齡鳳又拿到了一筆分紅,得意洋洋的帶著丫鬟出去逛街,好巧不巧的遇見送侍郎夫人出門的沈歸題,臉上的喜悅變成嘲諷。
丫鬟桃紅立即幫腔,“可不是嘛?還是咱們夫人有眼光,只把銀子投出去吃利錢,既不用迎來送往失了體面又能過舒坦日子。”
飄飄然的劉齡鳳眼珠子一轉,晚間和傅錦蓉一道去找沈歸題,說要做幾件春衫。
“大嫂,到了春日宴席最多,我與妹妹穿上自家繡坊的衣服可是給你長臉的好事,大嫂不會不明白吧?”劉齡鳳自打嫁進來就沒什么話語權,如今分了家,賺了銀子,自覺有了底氣。
沈歸題一回府就被她們攔在前廳,聽著她們大言不慚的提要求,面沉如水,只等到兩人說的口干舌燥才放下茶盞。
“繡坊開門做生意,只要付銀子,想要什么樣的衣裳都不是問題。”
“大嫂這是再問我們要銀子?”傅錦蓉張大了嘴,眼睛瞪得滾圓,“那可是我們侯府的繡坊。”
“侯府已經分家。”沈歸題平靜陳述事實。
剛剛放飛信鴿的傅玉衡眉心一跳,快步進來,望見平靜的沈歸題,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大哥,大嫂這是什么意思,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嗎?母親走時可是說了讓你們照顧我的。”傅錦蓉高聲質問,委屈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