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榮是真的委屈,母親以前對她是很好的,更別說不曾消沉下來的大哥傅玉衡了。
這才幾年的光景,他不僅沒了母親的壁虎,就連大嫂也以分家為名將她這個還未出嫁的小姑子從侯府分了出去。
現在不過是做幾件春衫,嫂子問自己要銀子也就罷了,竟然連大哥也向著她。
傅玉衡不喜歡女子的眼淚,當即皺了眉。
“你大嫂說的是事實,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沈歸題挑眉,沒料到傅玉衡會這般公正,想要說的話暫時含在嘴里,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傅錦榮張大了嘴巴,哭聲暫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已經走進來坐下的大哥,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也別在這里為難你大嫂,分家時繡坊明確說了歸我們大房,也分了三間鋪子給你。若是今日免費給你做了衣裳,來日,去你的鋪面拿東西可也能不使銀錢?”
一旁的劉齡鳳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沒想到如今的侯府竟然落魄至此,連家里人都要算的這樣清楚。
“大哥,咱們侯府就屬你最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這衣裳我也不做了行吧?!备靛\榮用帕子捂著臉跑了出去。
沈歸題暗自咋舌,以前只聽說傅玉衡在朝堂上如何舌戰群儒,今天才窺見一二。
歷經兩世,沈歸題都不曾見過風華正茂的傅玉衡,如今公主已然和親,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傅玉衡要不了多久就會郁郁而終,恐怕也不會再回到曾經的鮮活。
劉齡鳳看著小姑子走遠,心中郁悶,扭頭只撞見大哥大嫂端坐高堂,安靜喝茶,仿佛剛才走的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更是一口氣上不來。
“大嫂,錦榮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能這般訓斥呢?”
她雖然生氣,但也曉得挑軟柿子捏。
傅玉衡再怎么消沉也是小侯爺,她一個弟妹哪敢上前分辨?
“誰訓斥她了?”沈歸題還未開口,傅玉衡先一步嗆聲道。
“雖是未出閣的姑娘,但也到了議親年紀。若是嫁出去了還這般豈不是讓人戳我們侯府的脊梁骨?那日惹下塌天大禍,你們二房可能替她兜底?”
沈歸題倒吸一口涼氣,心里對侯府的現狀越發計較。
以前老夫人在時侯府可不是這般光景。
那時的傅錦榮真真是人如其名,是這京城富貴窩里養出來的嬌小姐,誰也不敢說她一個不字。
現在傅玉衡居然說的出誰來兜底這種話,再結合今天沈歸題句句不離銀子的態度,小賺一筆的劉齡鳳不自覺挺直了腰桿。
“再怎么樣,錦榮也是妹妹,做嫂子的怎會棄她不顧?”
沈歸題嘴角微微上揚,對傅玉衡突如其來的維護不屑一顧。
這些話哪里能傷得到劉齡鳳,只會增長他的氣焰,讓她覺得侯府日薄西山,往后都要靠二房撐起門面。
“弟妹,侯爺說的都是事實,難不成分了家,銀錢還要放在一起使嗎?自古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弟妹若是看不慣我們大房的做派,大可以替錦榮付了這筆銀子,也算是全了你這個做二嫂的一番心意?!?/p>
沈歸題很清楚這段時間劉齡鳳仗著投出去的銀子有收益沒少給自己添置東西,就今天頭上的那兩只鑲紅寶石的赤金牡丹釵看著便價值不菲。
“弟妹莫不是舍不得吧?”
她的目光落在劉齡鳳的裝扮上,眼神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