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題也不遑多讓,調侃的口吻道:“真是稀奇,我還以為,永安公主回京了呢。”
傅玉衡緊了緊拳頭。
他無比確定,沈歸題變了。
從前那個恪盡妻規女教的沈歸題,已然脫胎換骨。
不過,傅玉衡不甚在意。
他不愿深究,在沈歸題身上發生了何事,才導致一個人悄然之間,徹頭徹尾地改變。
他只問:“我的鴿子,你放了,還是殺了?”
沈歸題頓了一下。
原來他還買了鴿子?
這是打算寫信,和永安公主,相隔千里,以解相思之苦?
“我對你的鴿子沒興趣。”沈歸題徑直往前走,路過他身側,好意提醒道:“可以去春熙樓瞧瞧,興許已經熟了。”
沈歸題走開兩步,忍俊不禁。
真是一家子活寶!
傅玉衡望著沈歸題纖瘦的背影消失不見,自個喃喃咂摸:“熟了?”
反應過來,他一臉陰郁。
往后兩日,沈歸題守著傅清碩,眼見著孩子一天比一天乖巧,哭鬧也少了很多。
清明時節的雨,不分早晚飄零。
繡坊里的馮嬸帶來了好消息,于上次永安公主出嫁,不少人成了回頭客,接著繡坊又繡出菊團錦簇的花樣。
回鄉省親的,帶上繡有菊團的物件,或是燒一些菊團的香錢,倒是不愁賣。
馮嬸笑得合不攏嘴:“東家,鹽商秦家曉得吧?她家夫人差小廝登門,說是想制一件成衣繡品,要嫁女兒當日穿。”
鹽商秦家素來富有,在京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必銀子差不了。
“這是上月的紅利,馮嬸你收著。”
沈歸題交給馮嬸,轉而對清茶說道:“帶上我的用具,去一趟秦府。”
既然是京中貴人委托,這筆生意她定要竭盡所能,做成了這好的開端,往后訂繡款的路數,大抵會更加隧順。
清茶帶著沈歸題的匣子,支上油紙傘。
路上水光迤邐,行人腳步匆匆。
秦家的門楣,比起汝陽侯府官宦之家,還要闊錯幾分,匾額兩處,純金的麒麟,怒目審視著府門前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