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將證件塞回去,道:「準確說是找你們的兒子,肖躊。」
關于肖躊,他們夫妻二人所說的話都相差無幾,而且不太愿意多談:「……我們一直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整天看奇奇怪怪的東西,在紙上寫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就感覺他不太正常,而且他這個狀態,我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開導他。」
肖躊高考沒有參加,高考那天在網吧里呆了足足一整天,最后沒有任何成績。
落榜后一直關在房間里寫東西,基本不和他們交流,他們二位也不知道孩子一天天究竟在弄些什么。
「當時想想,覺得他要是就這樣在家里待著,安分一點,那也不錯了。想待在家里就待家里頭,也不在意多煮那一口飯。」
他們對肖躊并沒有存什么期望。然而一本《欲望牢籠》改變了他們的看法。這本書成功發行并且獲獎無數,讓夫妻倆欣喜若狂。連帶著平日里在背后指指點點的鄰居都轉了態度,紛紛夸他們兒子「好樣的,大作家」。
只要有才華,古怪就成了個性。別人眼里的「瘋子」一下變成「天才」。
肖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
王隊拿著錄音筆,聽到這里隱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要真像他們所說的這樣,那么為何此刻,這兩位對自己兒子的事情有種‘避而不談’的態度,似乎并不太想多說。
「是這樣的,員警同志。」聊到一邊,肖母聊不下去,起身去廚房洗菜去了,肖父嘆口氣,坦言道,「我們早已經跟他斷絕關系了。當初他招呼都沒有打一聲,買了機票出國,我們到處找他,報了警、貼廣告,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最后從親戚的孩子嘴里聽到他的消息。」
那孩子正好在美國留學,在路上偶遇碰到肖躊,然而也只瞥見一眼,肖躊急急忙忙上車走了。
「這些倒是次要的。」王隊說得太多一下子沒剎住,此刻直接切入重點,對顧延舟道,「Joke的個人博客,兩天前更新了幾句話,意有所指。他寫‘我,只有一個我,任何揣測、模仿都是對地獄的不敬,必將受到嚴懲’。這句話我們初步推斷,應該是跟欲望牢籠即將開機這事有關。因為凱撒這個角色的原型就是他……現在凱撒已經定了角色,所以他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這次凱撒的扮演者。」
——邵司。
「……也就是說我被變態盯上了?」邵司曲腿坐在沙發上,怎么也想像不出來,「這個邏輯倒是很獨特,因為我演個角色他就覺得被冒犯,那肖躊寫出凱撒這個角色,并且在全國各地大量發行,這事又怎么說?」
顧延舟遞過去一杯水:「所以肖躊人間蒸發了。」
邵司接過那杯白開水,手指被熱水捂得有點發燙,皺了皺眉:「有橙汁嗎?」
顧延舟:「沒有。就熱水,嫌燙就吹兩下,或者我喂你喝——上次偷吃的事情都還沒跟你算帳。」
想到那桶霜淇淋,邵司撇撇嘴:「說了上次是意外,忌口了那么多天,我就只是想偷偷吃一口。」
顧延舟看著他,似笑非笑:「嗯,你管那叫一口?」
「……」
「平時給我口的時候嘴都張不開,這一口倒是挺大的。」
邵司默默地對著吹了兩下,呡了口熱水:「黃不過你,算你狠。」
顧延舟中途拐去廚房,洗了手回來坐他邊上給他剝柚子。剔出來的肉整整齊齊地擺在果盤里:「你別不在意,這次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邵司這人,好像就沒什么東西是他害怕的。
哪怕第二天天就要塌了,估計晚上也能安穩地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