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邵司穿著一身黑,冷酷嘻哈風,可能是剛從練舞房出來,頭上戴著的鴨舌帽歪著,有隨時都要掉下來的趨勢。
如果不是保安及時趕到,邵司差點用那個擺在過道里的裝飾花瓶砸破齊明腦殼。
這事不知道公司最后如何處理,反正是壓下來了。李光宗對此沒別的看法,只覺得:這人果然很可怕。
卻沒想到第二天公司找他,問他愿不愿意接手。
……老實講,他不太愿意。
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說邵司這人脾氣大、目中無人、不守規矩。
他也以為他是這樣的人,迫不得已接手后才知道完全不是這樣。
后來兩人熟了,有一次開玩笑,他嘲諷邵司情商低,邵司嗤之以鼻。
李光宗:「別不承認,你情商真挺低的,要不然全公司上上下下怎么都拿你當站在冰箱上的惡霸看。」
邵司揉揉眉心:「什么玩意?什么惡霸?」
李光宗:「翻譯一下就是高冷的惡霸。」
「……」
原來‘站在冰箱上’是這么用的?
邵司摸摸鼻子:「為什么我的形象變成了這樣?」
李光宗:「能因為什么,還不是你跟齊明那事。我就納了悶了,你打他干什么?他現在到處造謠你,說了四五年也不嫌膩……哎對了,聽說公司后來找你問話你也沒解釋。」
「那個事兒啊……」邵司仰起頭,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不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
其實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李光宗沒太驚訝,剛要和他講‘以后收斂點,別凈干些蠢事’,就聽邵司接著說:「他手下一共七個藝人,每個都能在短期內躥紅,你知道為什么嗎?」
李光宗心里咯噔一下,預料到了些不太好的事情,沒敢說話。
「他見我第一面,就給我扔了張表——你知道是什么?是張人設安排表,他想讓你艸什么人設,都在上頭明明白白地標著。」邵司撇撇嘴,「那破玩意我現在都還能背出來,什么踏著冰雪而來不食人間煙火的貴族少年。他還告訴你不能是什么你懂嗎?我當時都氣笑了,這傻逼知識還挺淵博。」
李光宗:「……」
「讓我自己把自己艸成一個智障就算了,但是給手底下藝人安排金主灌醉送上床這套路我忍不了,只打斷他鼻梁那還算輕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沒說被送上床的是我。」
……
得,這原來就是一個見義勇為替人出頭的熱血青年。
李光宗正回想得出神,司機已經踩下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扭頭提醒他說:「宗哥,到了。」
這回不用李光宗喊,邵司自己自覺自發掀開了毛毯,大概是睡夢中聽到‘到了’這兩個字,迷迷糊糊地拉開車門,下車之前還不忘把口罩和墨鏡一并戴上。
李光宗看著他跳下車,然后直接右拐,忙不迭把他喊回來:「你干啥呢!你往哪走?!」
邵司步調散漫,瞇著眼頭也不回地說:「回家睡覺啊。」
睡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