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舟翻劇本的手頓了頓,然后示意化妝師不用再繼續(xù)撲粉。
等化妝師收拾完東西離開,他才靠在椅子上,捏了捏手指關(guān)節(jié),不甚在意道:「你記錯了。」
陳陽越想越覺得顧延舟這態(tài)度有點意思,故意堅持道:「我不會記錯的。」
顧延舟松開手,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快九點了,你是不是還要回公司一趟?」
陳陽心道,這話題轉(zhuǎn)得還能再刻意一點嗎?
然而無論如何澄清,邵司和顧延舟的緋聞仍在不斷發(fā)酵,這種事情就像屎盆子往人頭上扣,就算把盆子摘下來了,也已經(jīng)臭了。
人們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們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堵不住千千萬萬網(wǎng)友的嘴,攔不住他們各自站隊。
。
一天很快便過去。
天色漸黑,空氣沉悶,夜里可能會迎來一場暴雨。
就在這座城市終于安靜下來之際,另一件爆炸性的事件卻在悄悄醞釀。
「……我已經(jīng)受夠了,我受夠了,」是女人嘶啞的聲音,她先是低沉地絮叨著,然后突然間提高音量,發(fā)出一種尖刀在金屬器皿上刮動的聲音,令人陡然一驚,「——是你們逼我的!」
那聲音幾乎是要把自己胸腔里全部力氣都傾瀉出來,齒間淬著毒似的。
一個音一個音從喉嚨里擠出來,重復(fù)著:「都是你們逼我的。」
電話另一頭不知道那人說了些什么,女人表情安靜下來,但也只是一秒。一秒后,她彎了彎眼睛,咧著嘴巴笑了。
輕輕柔柔的笑聲回蕩在房間里。
可女人臉上的表情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兒,她抹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幾乎裂到耳根,笑得詭異。
她此刻正背對著陽臺,二樓客廳連接著陽臺的那扇玻璃門大開著,風(fēng)吹起窗簾,在紗質(zhì)窗簾晃動間,能夠從縫隙里窺探到外面漆黑的夜色。
女人身上穿著一身戲服,水藍(lán)色旗袍,襯得她身材越發(fā)凹凸有致。
她笑著笑著說:「是,我反抗不了你們,這輩子都被你們拿捏,像臭蟲一樣茍活……可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會遭報應(yīng)的。」
女人說完話,不再聽對方的回應(yīng),她將握著手機的手從耳邊慢慢垂放下來,螢?zāi)贿€亮著,上面顯示的通話時間仍在不斷延續(xù)。
對方還在不停說話,而且嗓門頗大,即使隔著空氣,有幾個咬字格外清晰的字眼也能穿破空氣,傳到人耳朵里。
‘婊子’。
‘賤貨’。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