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叫徐婷婷吧?我記不太清了,就看到個病歷封面,上面貼了小照片。」李光宗道,「問了醫生,說是前天剛轉過來的,就住在我們這個樓層。」
「知道房間號多少嗎?」
「這我哪知道……沒具體問,」李光宗道,「你想知道的話我哪天幫你問問。」
邵司捏著長條形紙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他現在腦海里有個大膽的猜測。
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也正是這種「無關聯」反倒能讓人能夠將它聯系在一道兒去。在沒什么關聯的事件里挑挑揀揀,串在一起之后,離所謂的「真相」更近。
前陣子警方把顧延舟叫過去傳訊,問了那天體育場的事情,盤問的重點繞來繞去,還是在徐桓揚這個人身上。
「徐桓揚有嫌疑?」
面對顧延舟的質問,對面那位年輕員警顯然有些警惕,他放下筆,道:「請不要說和此次傳訊無關的內容。」
顧延舟往后靠,靠在椅背上,不太在意:「抱歉,我就是隨口一問。」
顧延舟三言兩語把傳訊內容說了一遍,讓邵司心下那個猜測變得更加具體。
小黃鶯病房離得挺近,拐個彎直走右手邊第三間就是。
邵司想去看看她,但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之前他和導演他們一起去探病,把人孩子嚇成那樣。即使這回是有意想去探探小黃鶯的口風,也得先顧及到她的病情。
小孩子的恢復力不比成年人,這場巨變所帶來的傷痛不知道得養多久,可能傷害會一直伴隨著她,尤其是聲帶損傷這一點,換了誰都承受不住。
最后還是打算等小黃鶯病情好些再找機會去見見她。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就住一個樓層,醫院樓下花園也就只有那么點大,只要小黃鶯時不時出來遛個彎什么的,他們想不碰面也挺難。
這天天氣不錯,陰了好幾天的天空總算放晴。
顧延舟處理完工作,一推門就看到這人沉迷手游的頹廢狀態,直接把人從被窩里撈出來,帶著他下樓散步。
邵司邊走邊捂著腦門,避免風太大把他用來遮傷疤的頭發給吹起來,嘴里念叨兩句:「剛才那局我才打到一半,而且出門散步才是扼殺我的身心健康……」
見邵司低著頭沒看路,顧延舟不動聲色地調換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讓他走在里面:「很顯然你對身心健康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兩人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有灌木叢擋著,位置又比較偏,周圍基本沒什么人。
長椅夠坐五六個人,等顧延舟坐下來之后,邵司便橫躺著,將頭枕在他腿上,占據了其他空位。
「你這樣不累嗎?」顧延舟將手搭上他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邵司腿長,只好曲著,看起來挺憋屈。
他搖搖頭,繼續仰頭盯著天空看。
湛藍的顏色,幾片云悠悠哉哉地晃蕩過去,耳旁的風、還有顧延舟的手。邵司瞇著瞇著差點又睡過去。
顧延舟出聲提醒道:「別睡,再睡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