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柔弱不能自理,也不至于讓她像老媽子那樣服侍吧?冉晞旸撇撇嘴,回想起自己曾經刀光劍影的生活,勉強說服自己。
茍著吧。
她們各取所需。
直至夜深,眾人才漸漸散去。冉晞旸看著虛弱到不能獨立行走的游棋櫟,輕抿兩下嘴唇,握著自己的簡歷上前。
“游總。”冉晞旸開口,并在游棋櫟回頭之時恰到好處地遞上自己的簡歷,“我是董事長招聘的冉晞旸,從今往后,由我負責輔助您的工作……”她抬頭瞄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游棋櫟,輕聲補充,“并保護您的安全。”
游棋櫟略挑眉頭,好整以暇地看著身前那人。方才那隨意一瞥她就覺得有些熟悉,如今聽到這不近人情的嗓音,讓她更加明確眼前這人,就是當初那位不知好歹的不速之客。
她接過簡歷,掃過母親的簽名與印章,游覽簡歷上的工作經歷,再回想起國外的那場偶遇,游棋櫟不禁玩心大起,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冉晞旸。
冉晞旸低垂著眼皮,任由游棋櫟審視。靈堂里微弱的燈光倒映在她的鏡片上,她悄然輕抬眼皮,不著痕跡地掃過眼前那道身影。
她的身形單薄,拿著簡歷的手指瘦削,手腕間的肌肉倒有些健身的痕跡。冉晞旸收回視線,再度聚焦在眼前的鏡片上等待回復。
突然,游棋櫟的眉頭一皺,往前踉蹌半步,如失了力氣一般倒在冉晞旸的懷里,虛弱道:“好累,扶我去車里休息一下。”
冉晞旸下意識地張開雙手,免得讓游棋櫟摔了下去。懷里的女人柔弱無力,不時抽一下鼻子,貼著她的胸口低聲嘆息。冉晞旸握著她的雙臂,不禁在心里感嘆:
果然是她刻板印象里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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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一連幾聲槍響,遠處不斷移動的蠟燭在子彈略過之時瞬間熄滅,女人的肩膀抵著槍托,毫不猶豫地放下槍把,轉而拿起一旁的手槍,瞇著一只眼,神情冷酷地對準前方移動的靶子,隨著一陣利索卡點的槍響,遠處的靶子應聲倒下。
大風吹過,揚起一陣塵土。身后的教練操著一口帶著口音的英語上前贊揚。游棋櫟不盡興地撇嘴,食指伸直,瞇眼看著遠處忙碌的工作人員。
“小姐。”守在身后觀望的助理上前,將手中的手機遞給游棋櫟,“是游總的電話,已經打了好幾個了。”
游棋櫟的眉頭一挑,略帶驚訝地接過電話。
游理已經許久沒有跟自己通過電話。她的心思全放在自己的事業上,是萬人稱頌的大女主,這近二十年來,母女兩人的通話次數少之又少,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游理絕不會輕易打電話給她。
“喂?我親愛的媽媽,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馬?”游棋櫟帶著笑意調侃。每每這個時候,游理總會佯怒著念叨她幾句,再鄭重地交代她需要做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游棋櫟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游理熟悉的嗔怪。在電話那頭,只有呼吸機沉重的喘息和游理模糊不清的嗓音。
游理病重,需要游棋櫟迅速回國繼承她的股份。
游棋櫟的笑容凝固,轉而看向塵土滿面的練槍場。烈日當頭,每一粒塵土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獨屬于自己的光輝。游棋櫟咬著牙沉思片刻,轉而將手中的槍放在指尖轉了一圈,迅速拆掉彈夾,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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