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咬了這么深的傷口。”游棋櫟抬手,憐惜地?fù)崦鴦偨Y(jié)了疤的傷口,“早知道會留疤,我就不那么用力了。”
冉晞旸一偏頭,躲過游棋櫟的觸碰。
柔軟的痂痕擦過指尖,帶來細(xì)微的摩擦。游棋櫟的嘴角抽動,悻悻地收回手。她扭頭觀察四周,滿意地呼出一口氣:“話說媽媽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種好地方,風(fēng)景秀麗,安靜又不失一種活氣,正好適合疲于奔波的打工人。”
“冉晞旸,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地方的?”她的身子前傾,像幼兒園老師詢問孩子一般語氣輕快。
冉晞旸抬起手指,摁著游棋櫟的額頭拉開距離,面不改色地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她的手里還拿著游棋櫟遞的花束,怎么看也不像是討厭的樣子。游棋櫟咬著棒棒糖,捏著口袋里的糖果快步追了上去。
“喏。”她跟冉晞旸同步走著,將糖果遞到她眼前,“還記得這支棒棒糖嗎?”
“話說回來,當(dāng)初我們的背景和這個也差不多,陽光,沙灘,還有……”她將手往上抬了抬,無聲催促,“棒棒糖。”
冉晞旸的手指微微上翹,在還未抬起之時又收了回去。她這一出鬧得太過莫名其妙,要是這么容易接受,倒顯得有些尷尬。
況且她的心結(jié)還沒有完全解開,哪怕被冉云輝說動了些許,但她還是有些顧慮。
像游棋櫟這樣的人,真的能接受不純粹的感情嗎?
她能接受最初自己是帶著惡意靠近的嗎?
見對方?jīng)]有動作,游棋櫟撇撇嘴,干脆撕開糖紙,硬懟到冉晞旸嘴邊:“我知道你已經(jīng)消氣了,不然我剛來的時候,你會轉(zhuǎn)身就走。”
她摟著冉晞旸的手臂,拿起自己化得只剩一顆小球的棒棒糖:“你是不是礙于面子,不好主動接受我的示好?”
她自顧自地回答:“沒關(guān)系的,冉晞旸,愛人之間從不講究面子不面子的,我喜歡你,哪怕你讓我以棋頌董事長的身份向你示好,我也愿意。”
“因為大家知道,愛能戰(zhàn)勝所有,愛能讓人不顧一切。”
冉晞旸的腳步逐漸放緩,她側(cè)臉看向游棋櫟輕松的側(cè)臉,好似方才那一句話只是她的隨口一提。只是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戲謔,又好像……這一直是她的真心話,所以她能以這么輕松的口吻說出來。
以棋頌董事長的身份……如果真是這樣,哪會那么輕松?
她的雙唇翕合,躊躇許久才艱難開口:“游棋櫟。”
游棋櫟跟著放緩腳步,偏頭認(rèn)真傾聽。
“你會后悔的。”
游棋櫟的神情一滯,轉(zhuǎn)而無所謂一笑:“不試試怎么知道后悔不后悔呢?”
“我這個人,從不缺從頭來過的底氣,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從我們是誰開始認(rèn)識。”
“冉晞旸。”她拉著冉晞旸停在原地,“敢不敢,和我再愛一回。”
“這一次,是以游棋櫟和冉晞旸的身份。”她頓了頓,“真正的。”
樹林遮擋了大部分陽光,清爽的海風(fēng)從林間穿過,沙沙作響。游棋櫟站在原地,發(fā)梢被微風(fēng)吹拂,撓著她的眼尾不肯罷休。游棋櫟瞇著眼緩過不適,雙眸依舊鎖住冉晞旸的瞳孔,捕捉她所有的微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