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就被門后伺機而動的小貓撲了個正著。冉晞旸下意識后退,張開雙手抱住胸前的那只不速之客,胸腔內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的唇線緊繃,如臨大敵一般與眼前這對幽綠的無辜雙眸對視。
費運俐反倒是習以為常,她一面招呼著附近的十幾只小貓,一面對冉晞旸解釋:“那都是游董生前養的?!彼D了頓,笑道,“有幾只是游總救助的流浪貓,有幾只是母女兩人一起買的,游總出國那么多年,除了壽終正寢的那幾只,余下幾只都過得很幸福?!?/p>
“大家都說游董心狠,不近人情,但是你看,她像愛女兒一般愛著這些小貓?!?/p>
她回頭看向一動不動的冉晞旸,不禁噗嗤一笑:“我說冉助你是怎么回事?功夫那么好的人怎么會被一只小貓嚇到?”
冉晞旸被調侃得紅了耳廓,她僵硬著身子靠近,任由費運俐將身上的這只小貓抱走。
整間屋子都鋪著毛茸茸的地毯,走在上面悄無聲息。游棋櫟一靠近,那些聽覺機敏的貓貓便如潮水一般向她聚攏,仰著腦袋以尖細甜美的嗓音喵喵叫著。
游棋櫟光著腳,還穿著先前那套白色紗裙。她伸出腳靈巧地躲過貓咪的襲擊,邊沿的暗綠色刺繡隨著她的動作舞動。
她俯身抱起一只最為淘氣的小貓朝兩人靠近:“來,叫姐姐。”
小貓貼著游棋櫟的胸口,瞇著眼慵懶而不情不愿地喵了一聲。
費運俐熟練地從游棋櫟手中接過貓咪,高舉在眼前皺著鼻子逗著。她看了眼身后兩人,知會一聲,便吆喝著一眾小貓往游玩室走去。
游棋櫟緩緩上前,對著冉晞旸的雙眸俯身,在即將觸碰之際突然問道:“剛才在想什么?”
話音剛落,她的指尖擦過冉晞旸的指背,肌膚溫熱,觸感柔軟,所到之處,好似有一股猛烈的電流在冉晞旸的骨子里回蕩。
游棋櫟接過冉晞旸手中的公文包,在離開之際又鼓著臉頰疑惑地微微歪頭,好似在強調方才的問題。
冉晞旸握了拳頭,用大拇指拂過適才的肌膚,緩過那一陣戰栗。
剛才在想什么?
冉晞旸張了張嘴,又猛烈地深吸一口氣,如求生一般咬著嘴唇,防止那一口氧氣出逃。視野的角落,那裙擺的刺繡最后一晃,以飄揚的姿勢自眼前消失。冉晞旸松開拳頭,又不自覺地握緊,將脫下的鞋子放在一旁,快步跟了上去。
游棋櫟已然在流理臺調制酒水,見對方悄然靠近,她輕抬眼皮,舉著手中的酒杯示意:“要來一杯嗎?”
冉晞旸搖頭:“還在工作時間,我不喝酒?!?/p>
游棋櫟嘁了一聲,埋汰對方的不解風情。
她端著酒杯,靠坐在沙發上,盤腿打開筆記本,一面抿酒,一面冷臉處理公務。
相處這么久,冉晞旸也自詡對游棋櫟有些許了解。在認真的時候,她總會突然冷了神情,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遇到不喜歡或是難以處理的事情時,她會微微皺眉,咬著嘴唇,直至想出解決的辦法,才會稍稍舒展眉心。
或許是在國外養成的習慣,獨自處理公務時,她會調制一杯低濃度的酒水,讓自己處于微醺的狀態,這樣她的大腦反而能比平常更加活躍,一些難題也會因為酒精的刺激被意外蹦出來的點子解決。
冉晞旸悄然瞥了她一眼,找了個對面的沙發一板一眼地坐著,研究分析這些年棋頌集團的財務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