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的熒光打在游棋櫟的臉頰上,她側過臉看向窗外不斷閃過的霓虹燈,不禁長嘆一聲。
但不論如何,棋頌不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如今是她掌局,她得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車輛穩穩駛入,門口早已站好一眾人等,眼巴巴地盯著車輛緩緩靠近。門童背著手打開車門,一只纖細耀眼的高跟鞋與地面相觸,游棋櫟的下巴微微上仰,嘴角帶著矜貴的笑容,目光從眼前一眾殷切的笑臉上掃過,定格在最中心的男人身上。
“游總。”許利民滿臉堆笑,大邁幾步雙手向前,熱情地握住游棋櫟的手指,“游總遠道而來賞臉,真是許某與食安集團莫大的榮幸。今日我們有緣小聚一場,就讓我這個做舅舅的盡盡地主之誼,給游總接風洗塵。”
游棋櫟依舊是禮貌得體,她微微點頭,輕輕一捏手指算做回禮,再不著痕跡地抽出手拿著手提包,回應道:“還記得十幾年前,許總初來南市,就是媽媽帶著我給許總設宴款待。那時我們兩家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點一滴打拚到現在這個規模,這十幾年來的情誼,媽媽沒忘,我也不敢忘。”
“照理該是我這個小輩請許總一敘,只是許總你也知道,事發突然,我一人難以脫身,疏忽了禮節,還望許總不要計較。”
“誒~哪里的話?”許利民的脖子一仰,客套道,“我們兩家十幾年的交情了,哪會計較那些?這些年棋頌給予食安莫大的幫助,就憑這個,我也要向游總道聲謝。”
身后幾人跟著附和。
“可惜啊,游董走得突然,我今年都還沒來得及看望,就收到這樣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許利民看向游棋櫟,語重心長,“偌大的棋頌交到你的手里,還指望你再創輝煌啊。”
游棋櫟的嘴角含笑,點頭認同:“那是應該的,媽媽未曾完成的志向,該由我這個做女兒的完成。”
許利民認同地點頭,目光越過游棋櫟的肩膀,落在一言不發的冉晞旸身上。
“這位是?”
游棋櫟順著視線望過去,哦了一聲:“那是我的總助,冉晞旸,哥大高材生,往后會跟許總有很多接觸的機會。”
許利民瞇著眼打量了一番,身子微微前傾,伸出手與冉晞旸輕輕一握算作是招呼。他扭身看了眼眼前金碧輝煌的包廂,抬手向前示意:“今日我們與游總就只敘舊,不談公事。”
“接風就是接風,不能讓工作壞了我們的興致。”說罷,他率先大笑一聲,引得身后幾個男人跟著憨笑。
包廂內早已有人等候,瞧見來人,默契地開始忙活。
游棋櫟坐在主座,冉晞旸坐在一旁。待眾人都已落座,游棋櫟的視線瞥過正中心的幾瓶酒水,率先起身往酒杯里倒上乳白的椰汁,舉起示意道:“望各位見諒,我自小酒精過敏,沾不了一滴酒。今夜我便以此代酒,敬各位一杯。”
在座幾人趕忙起身,順著游棋櫟的動作往酒杯里倒上椰汁,甚至讓侍者將酒水都撤下。
“游總這話就是太過見外了,我們不以酒量見真章,平日里我們也不愛喝酒,還是喝椰汁健康。”說罷,便一手搭著另一手的手腕,壓低杯沿與游棋櫟碰杯。
“冉助。”游棋櫟側過身,舉著酒杯朝冉晞旸示意,“今天多虧了你才讓我死里逃生,我敬你一杯。”
冉晞旸正掃視著各個角落,排除裝有監控的可能性。聞言她先是一愣,再后知后覺地舉起酒杯貼了上去。“當”的一陣清脆聲響,冉晞旸微微一眨眼,與游棋櫟對視著喝下椰汁。
起初她尚感意外,覺得游棋櫟將這件上不了臺面的事情公之于眾有些過于草率。但轉念一想,如今游棋櫟孤立無援,是該拉些同黨撐起自己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