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集團的利潤與各位高層息息相關,底層的福利多了,分給高層的紅利也將相應減少,雖然只是蠅頭小利,但蒼蠅腿也是肉,這項福利計劃自游理在世時就被百般阻撓,只是游棋櫟上任,憑著不管不顧的勁頭催促各個流程,這才將這個計劃簽定。
游耀祖眼睜睜地看著這份文件走出辦公室,他的眉頭緊皺,不甘地瞇上眼,扭頭看向辦公桌上的游棋櫟。
游棋櫟放下鋼筆,雙手交握著看向游耀祖:“我何曾向棋頌的員工開刀?人事下發(fā)的通知寫得很清楚,事不過三,我們已經(jīng)給他們三次機會了,是他們不把高層下發(fā)的通知放在眼里,這樣的員工,還能算棋頌的員工嗎?”
“那也不能隨便把人家開了啊。”游耀祖放下二郎腿苦口婆心,“里面還有好幾個工作了十幾年的老員工,你隨隨便便就讓人走了,未免太寒心了。”
“這世上有幾個男人不抽煙的?”
“舅舅,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游棋櫟伸直雙手,靠坐在椅背上,“這是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隨便?”
“他們要是不服氣,大可以去仲裁,棋頌愿意奉陪到底。”
“再說了,我并沒有要求他們戒煙,而只是在工作時間不能抽煙,結果他們連這個都無法遵守,可見平時他們在公司里浪費了多少資源,平時的工作效率是多么低。”
游光宗嘁了一聲,滿不在意:“抽一支煙能要多久?干什么跟效率扯上?我看你這小姑娘啊,就喜歡小題大做。”
游棋櫟呵了一聲,拿著兩份文檔起身:“我就料到你們會這么說。”
她繞過辦公桌,將手中的兩份文檔遞給他們:“據(jù)統(tǒng)計,一支煙大約需要5至8分鐘,而一個中度煙癮者一天需要十至二十支,也就是說,棋頌每天要給他們一小時時間供他們抽煙。”
“這其中還不包括閑逛與閑聊的時間。”
“而開除的這一百一十九人里,大多都是重度煙癮患者,平均一天需要花費二至三個小時抽煙。”
“光光是這個摸魚行為,棋頌就完全有借口開除他們,更何況他們這種行為對棋頌的其他員工的健康產(chǎn)生了極大的危害。”
游棋櫟繞回到轉移上,將人事統(tǒng)計的簡歷打開:“拒我了解,人事曾接到上層的指示,對于二十五至三十歲的未婚未育女性,在簡歷層面予以淘汰;三十歲以上的女性在面試環(huán)節(jié)會被詢問對二胎三胎的打算;而對四十歲以上工作經(jīng)驗豐富的女性也會以年齡過大為由淘汰。”
“我不知道這個上層究竟是哪個上層,但依照我對媽媽的了解,她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游棋櫟嘖了一聲,狀似不解地看向兩個舅舅,“孕婦的基本產(chǎn)假為九十八天,按照三年的合約期換算,每年折合的產(chǎn)假將近一個月,再除去各種節(jié)假日與休息日,她們休息的時間遠遠少于一個煙民所浪費的時間。”
“況且孕婦不會一直生產(chǎn),甚至有些女人是不婚不育主義,我實在是不理解為什么有人會打著為公司好的旗號,淘汰一些更加優(yōu)秀的人,而錄取一些藐視公司規(guī)章制度的臭魚爛蝦。”
“舅舅,你們覺得呢?”
游耀祖的手指緊緊捏著那一張薄薄的紙張,他與游光宗對視一眼,身形一晃,清了清嗓子,笑答:“既然你有數(shù)據(jù)支撐,肯定是有你的道理。我先前一直管著棋頌的業(yè)務,對公司內部的情況也不了解。既然他們確實違背了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拿著棋頌的薪水堂而皇之地摸魚,那確實該開除。”
他的話鋒一轉:“但你這么做還是太著急了,這樣網(wǎng)上對棋頌的評價也不好。”
“你媽媽在的話,就不會像你這么激進。”
游棋櫟:“媽媽是媽媽,我是我,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當然是有不一樣的做事風格。”
“但不管是我還是媽媽,都有能力將棋頌辦得更好。”
她將視線投向大門:“如果沒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