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光宗呵了一聲:“什么語氣,那是我姐買的房子,還真把這當自己家了?”說著,他邁開大腿,在經過冉晞旸的時候刻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冉晞旸揉著肩膀,故意用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對游棋櫟耳語:“我就說塊頭大的人都沒啥腦子。”
游棋櫟噗嗤一笑:“他不僅沒有腦子,還沒眼看。”
走在前頭的游光宗腳步一頓,伸著僅存的一只健康的手臂警告:“你說什么呢?有你這樣說長輩的嗎?”
余下兩個兄弟見狀,趕忙上前安撫游光宗,不斷使眼色。
游棋櫟沒有理會破碎男孩的嘟囔,她從容地來到櫥柜前,精心挑選兩瓶紅酒,手指夾著幾只高腳杯款款落座。
“說吧。”游棋櫟拔掉酒塞,悅耳的嘩嘩聲與她冷漠的嗓音相伴,“無事不登三寶殿,舅舅們大晚上前來,有什么事情?”
游耀祖坐在對面,先環顧四周,妄圖打個近套:“說起來,自打姐姐買下這處莊園,我們三兄弟還沒來過幾次,沒想到過去那么多年了,還是跟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游棋櫟率先將酒杯遞給冉晞旸,然后再一一分發下去,靠在沙發上看著那三人表演。
許是游棋櫟的目光太過玩味,又或許是她從容不迫的模樣唬住了游耀祖,他咂巴兩下,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游光楣,不時用胳膊肘戳他示意。
游光楣皺眉縮了下身子,拿走茶幾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前幾天,警方來找我們了。”
“不是前幾天,就昨天的事。”游光宗大著嗓門糾正。
游棋櫟的眉頭一挑,一臉好奇:“警方來找你們干什么?你們行賄了?”
游光楣嘖了一下,“哐當”一下把酒杯放了回去。
“棋櫟,明人不說暗話,在警局的時候,警方都跟我們說清楚了。”
“我們都知道那是誰的手筆,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認輸。”
“是,當初我們覺得你還是個孩子,一直沒把你放在眼里,到了今天我們才明白,我們玩不過你,我們不是你的對手。”
游光楣撇頭看向兩個兄弟:“如今,大哥的手廢了,又背上了人命,警方正在追蹤他的下落;二哥被你攪和得妻離子散,而我,我……”他抬眸瞄了眼游棋櫟,“我年輕的時候犯過一些錯,希望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舅舅。”
“我?”游棋櫟靠著沙發,一手晃蕩著酒杯一臉受寵若驚,“按照小舅舅你的描述,你們三位犯下的罪過可不是我這種普通老百姓能擺平的,怎么就想到來找我幫忙?”
“況且,我要是幫你們了,我豈不是成了從犯?”她與冉晞旸對視一眼,又是惶恐,又是莫名其妙,“我不要命了啊?”
“你是沒這個本事,你旁邊那位未必沒有。”游光宗咬牙將自己一直背著的背包從身上挪下來,重重地摔在腳邊,“這里就是我們三兄弟的全部積蓄了,只要能讓我們順利出境,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
“當然。”游耀祖適時補充,“這只是定金,等我們順利出境了,我們會補足剩下的三分之二。”
游光宗一臉震驚地看向游耀祖,但形勢所迫,哪怕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咬牙咽下。
冉晞旸隨意瞥了眼腳下的背包,笑答:“看樣子,幾位說的應該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