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晞旸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下不來。她雙手叉腰,格外好笑地看著游棋櫟。
“我那是在玩嗎?你在接受治療,我不得抽空出去應酬?不然你以為那些合作是怎么談下來的?”冉晞旸看了眼前進的隊伍,抽空捏著游棋櫟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都會血口噴人了。”
游棋櫟哼哼兩聲,正欲反駁,前頭的教練已經在叫兩人的姓名。游棋櫟暫停吵架的勢頭,昂首挺胸地挑釁道:
“我們一會兒比試比試如何?”
“看看是你應酬的技術高,還是我學習的本事好。”
冉晞旸哦了一聲,聊有興趣地看著游棋櫟躍躍欲試的模樣。她的眼中沾染熟悉的偏愛,柔聲道:
“愿聞其詳。”
游棋櫟聞言,放下護目鏡,歪頭打量著冉晞旸。在她的鏡片上倒映著冉晞旸柔和的雙眼,她的視線放遠,眺望著背后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人造的雪花落在兩人之間,填滿過往的隔閡。
游棋櫟收回視線,沒有知會一聲,便弓著身子往山腳下滑去。飛灑的雪粉模糊了游棋櫟的身影,冉晞旸的視線跟隨,在飄揚的雪粉中尋找游棋櫟的輪廓。
身旁的教練還在不停解說著注意事項,冉晞旸放下護目鏡,俯身跟了上去。
“誒——”教練被她這一動作打斷,她看著冉晞旸熟練的身影,不禁打趣道,“你會玩還讓我在那邊講解,浪費我那么多口水。”
陌生的冰涼觸感隔著滑雪服滲透進肌膚,飛揚而上的雪粉撲在護目鏡上,自高處飛躍而下的落差與騰空的刺激讓游棋櫟熱血沸騰,她不時變換動作,不時騰空做幾個高難度的動作,時時防備著身后那人不斷超越旁人。
這座滑雪場也是她參與設計建造的,她比任何人都懂每個坡度的精妙之處,也更清楚對于熟練玩家而言,哪個地方更加合適。
不消一會兒,滑雪場上就只剩前后追逐的兩人,她們一前一后,以相近的速度與動作曖昧追逐。只是這般單調的追逐對于游棋櫟而言過于乏味,她偏頭瞥了眼身后那人,突然靈機一動,不顧后果地俯身往下沖去。
她的速度本就達到極限,如今又不加以限制,若一直這么下去,早晚會發生意外。
冉晞旸的心一緊,來不及多加觀察,她揮動著滑雪杖,極盡所能地俯沖逼近游棋櫟。她的速度快到若是撞上石頭,能讓自己原地粉碎性骨折的程度。冷冽的空氣通過滑雪服的縫隙鉆入她的鼻腔,冉晞旸快速越過游棋櫟,一個橫掃,拐彎撞向疾馳的游棋櫟。
“啪”的一聲巨響,雪粉飛濺,冉晞旸松開手中的滑雪杖,抱著游棋櫟在雪地上滾了幾圈。地上的雪粉沾在她們的長發上,冉晞旸摟著游棋櫟,抬手摘下護目鏡,又是后怕又是無奈地對著飛舞落下的雪花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