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佩佩根據她教授的經驗,如果起先兩次相親不成功,就會對相親雙方的家世進行一定的上下調,后兩次藍爾珍的相親對象僅僅是六七品的官員,藍父自然不滿意。
許黛一手撐拳在下巴下,另一手扶著手肘,仔細思索著什么。
良久,她眉目疏展開來,將冊子合上,喚來燕兒:“你去約一位先生,讓他為金緣閣寫幾張字。
”她給燕兒細細囑咐了一遍,燕兒認真聽著記下來,出去了。
小花掃完地摸到她身邊來跟她說小話:“許先生,我們金緣閣不是管人姻緣的么?為什么還要寫字啊?”這丫頭非常機靈,自打第一天來就非常順溜的改了口,一口一個“我們金緣閣”。
許黛對她笑了笑:“這是我們店的宣傳策略。
”小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走開了。
阿桃還在一無所知地收拾客人剛剛弄亂的桌子。
很快燕兒拿了字回來。
許黛接過字看了看,她讓燕兒出去買了些紅綢布,裁成兩塊大的和若干份小的,大的就做成布幡立在門口,小的由燕兒帶人去各個店鋪給點銀子放進去。
上面寫的內容倒是大差不差,大致意思是:為慶祝金緣閣開店一月整,自今日起,十日內上門請金緣閣促成的親事,都只收八成價。
而起先來過金緣閣,但還沒被金緣閣促成親事的人家,在這期間再次來,就只收六成價。
大的掛在門口相當于現世的橫幅,小的便相當于宣傳單。
杜佩佩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黛兒,你說你這腦子怎么長得,怎的這么多新奇點子。
”許黛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
那她不知道的點子可多了去了。
燕兒并不識字,但這不妨礙她對自家小姐露出崇拜的目光,小花不知幾時也已經跟在旁邊望著桌子上的物什了。
許黛將小布片整理起來,抬頭看到小花,順手將她也喊過來:“你們倆一人拿一部分,去各個店里將這些發完,記住,不可拿于外人,只準張貼在店里宣傳。
”兩個丫頭點著頭將東西拿著,又從徐夫人那里領了些碎銀前去辦事了。
許黛叫來娟兒跟阿桃,將兩塊大紅布張起在門口去。
大紅布難裝,兩個丫頭哼哧哼哧好不容易張起一塊,門口一個大嗓門兒的婦女聲音便傳來。
許黛聞聲出去看,說話的是隔壁張家娘子,張家娘子的一手糕點做得極好,嗓門兒也大,雖然家世不顯,但生意擠在京城一圈權貴里,也做得非常不錯。
這會兒張家娘子站在門口爽朗笑著:“許先生,你這是仿照蘇媒婆做的吧!你倆這時間怎么不說錯開一點,倒一起宣傳上了!”許黛一聽這話,整個人愣了一瞬。
正賣力綁另一塊幡布的兩個丫頭也愣住了,娟兒急著喊起來:“當然不是!這法子是小……先生想出來的!”她一急,手里的布松了,整塊布兜下來蓋在了下面站著的阿桃身上,阿桃手忙腳亂地收拾幡布,娟兒也著急忙慌地往下來爬。
張家娘子一看不對,哎呀了一聲:“這倒是怪了,那蘇媒婆幾個竟趕在了你們前頭……”她似也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偏又是自己說漏了嘴,說到一半就悻悻閉了嘴,回了自己店里。
許黛看一眼兩個無措抱著紅布站在自己旁邊的小丫頭,笑著督促她們:“怎么偷懶,快去掛起來,人家都比我們快了。
”兩個丫頭一聽,趕緊手腳麻利地再次行動起來,仿佛再快一點,她們就能趕在別個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