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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已經過去，凌晨時分，所有的車a離開了大明gong。

李舒白與黃梓瑕坐在a車之nei，車neidian了琉璃燈燭，在a車的行j中微微晃動，光芒搖曳不定。

花萼相輝(4）

黃梓瑕靠在車bi上，望著李舒白。耳邊只有a車上的金鈴輕微而機械的聲音，其余，便是長安城ru夜的死寂。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打破這寂靜，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什么，只能沉默望著李舒白，讓燈火在他們兩人shen上投xianong1重陰影。

“該來則來，無chu1可避。不是么？”李舒白的聲音，終于低低響起，依然是那種清冷得幾乎顯得漠然的嗓音，低沉而平靜，“只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給了我這致命一擊。”

“我想，或許這并不是chu于鄂王的本心。”黃梓瑕將那張拓印字條從袖中取chu，仔細端詳著，緩緩說dao，“不久前，鄂王還托王爺幫他查陳太妃的事qg，若他早已設計好對王爺xia手，又怎么會在當時便提起此事，打草驚蛇，讓我們及早防備呢？”

李舒白diantou，默然dao：“是，大約我們想法一樣，七弟或許是和禹宣一樣，中了攝魂術。然而……是誰敢以鄂王為刃，用以傷我？”

黃梓瑕望著他，卻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其實兩人心中都已有答案，只是不愿，也不能說chukou。

琉璃燈緩緩搖動，光焰在搖曳間忽明忽暗。

窗外的各坊燈火暗暗照j，朦朧而恍惚。李舒白轉過了話題，說dao：“還有，七弟究竟去了哪里？他明明當著我們的面自城闕tiaoxia，又是如何消失在半空之中的？”

黃梓瑕低聲dao：“我想其中必有機關――只是我們還不知dao而已。”

“我們當時，真的看見他站在了欄桿上，是嗎？”

“是，他真的站在欄桿上。”黃梓瑕抬手an住自己的簪zi，an住簪tou上的卷紋草，將里面的玉簪從銀簪中ba了chu來，在自己的衣上緩緩畫chu一個凹型。如同鳳凰展翅的形狀，han元殿前相對延伸而chu的兩座gao閣，棲鳳閣和翔鸞閣，與han元殿正形成一個“凹”字。

她將自己的簪尾dian在最外的一dian上，回憶著當時qg形，皺眉說dao：“棲鳳閣和翔鸞閣一樣，都在五丈gao臺之上，臺邊沿的欄桿，圍著整個翔鸞閣。他在離我們較遠的，后面那chu1欄桿之上――這是他自盡時，我察覺到的第一個疑dian。”

“若他真要在痛斥我之后tiao樓自盡，那么，他應該選擇的，理應是前面的欄桿、靠近棲鳳閣那邊的欄桿。因為那里正好是棲鳳閣遙遙相望的地方，他在tiao樓墜落時，我們所有人都會yan看著他自gao空摔xia，從而更加引起當時在場眾人對我的痛恨與駭怕，而不應該選擇一躍便消失的后方欄桿。”

“對，除非，他有什么理由，迫使他一定要在后面的欄桿上演這一場戲。或者說，在后面的欄桿上，有可以動手腳的地方。”

“沒有動過手腳。”李舒白緩緩搖tou，說dao，“鄂王墜樓，我們立即追過去的時候，欄桿上積的那一層薄雪上，只留xia一chu1痕跡，那是七弟踩在上面的腳印。其余的，沒有任何痕跡。”

黃梓瑕默然diantou，她手中的簪zi又在衣上畫xia第二個dian，說：“第二個疑dian，便是在翔鸞閣旁邊，他shen前燒起的那團火。”

李舒白仰tou長chu了一kou氣，將靠在車bi上，低聲說：“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