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手里的吉他。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音樂里。這首歌,他寫了很久。上一世,
這首歌陪他度過了最黑暗的日子。被網(wǎng)暴,被公司解約,被朋友背叛,只有這首歌,
是他唯一的慰藉。歌里沒有撕心裂肺的吶喊,只有一種淡淡的無奈,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
“奈何橋上走一遭,忘了前塵忘了惱。奈何風(fēng)里聞舊笑,回頭已是萬里遙。”歌詞很簡單,
很直白,但就是這種直白,像一把小刀,輕輕扎在人心最軟的地方。唱到**,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掃過,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決絕的悲愴。然后,又緩緩落下,
歸于平靜。最后一個音符落下,他抬起手,輕輕按住琴弦,讓余音消散。整個演播廳,
死一般的寂靜。過了足足有十秒鐘。坐在最左邊的一個男評委,拿起話筒,
聲音有點顫抖:“這歌……是你自己寫的?”“是。”林舟回答。“你多大了?”“十八。
”“十八歲……能寫出這樣的詞,這樣的曲……”男評委搖了搖頭,像是不可思議,
“不簡單。”另一個女評委也點頭:“對生活的感悟,很深。你的聲音,很有故事感。
”林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他在等,等蘇瑤的評價。蘇瑤是決定性的。她要是說不,
那前面兩個人說再多都沒用。蘇瑤看著他,眼神很復(fù)雜。她在這個圈子里這么多年,
聽過太多唱功華麗的歌手,看過太多技巧成熟的表演。但眼前這個少年,不一樣。
他沒有技巧,或者說,他把所有的技巧都隱藏了起來,只剩下最原始,最真實的情感。
這種東西,是教不出來的。“你叫林舟?”蘇瑤開口了。“是。”“你知道你唱的這首歌,
問題出在哪兒嗎?”林舟心里一沉。來了,毒舌環(huán)節(jié)。他抬起頭,看著蘇瑤,沒說話。
蘇瑤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太喪了。”“整首歌,都在訴苦,在抱怨。
像個祥林嫂。年輕人,應(yīng)該有朝氣,有陽光,而不是整天想著奈何橋,忘不掉忘不掉的。
”“你這個年紀(jì),不該唱這樣的歌。你不懂。”林舟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他知道蘇瑤說的是什么。這首歌,確實不符合主流價值觀。太灰暗了。
這是他上一世失敗的原因之一。難道這一世,還要輸在同一個地方?他正要開口反駁。
蘇瑤又說話了。“但是,”她頓了頓,眼睛里閃過一絲玩味,“我偏就喜歡聽不懂的歌。
”“你這張直接過。回去準(zhǔn)備下一輪吧。”5林舟走出演播廳的時候,腿還是有點軟。
不是害怕,是激動。蘇瑤最后那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他頭頂?shù)臑踉啤K^了。
直接過了。他靠在走廊的墻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
上一世只能抱著一把破吉他,在煙霧繚繞的酒吧里唱著無人問津的歌。這一世,
它們終于能彈奏出屬于自己的聲音了。他笑了笑,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暢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