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深夜,壓抑到了極致的火山,轟然爆發。
云涯剛剛結束一次短暫的閉關,正在靜室調息。門外傳來了細碎的、帶著明顯猶豫的腳步聲,停在門外良久。最終,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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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芷站在門外。她沒有穿那身月白道袍,而是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用北境特有的“月光鮫綃”制成的素白長裙。這種鮫綃薄如蟬翼,在幽暗的光線下流淌著如同月華般清冷又柔和的微光,襯得她清秀的臉龐多了幾分平日里沒有的脆弱與楚楚動人。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發髻上簪著一支簡單的白玉簪,臉上薄施粉黛,遮掩了因緊張而過度蒼白的臉色。然而,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那雙眼中燃燒的、孤注一擲的火焰,暴露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師……師尊……”她的聲音干澀發緊,帶著明顯的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猛地抬起頭,直視著靜室內盤坐在蒲團上、如同玉雕般的云涯。
云涯緩緩睜開眼,那雙沉靜如古井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淡淡的疑惑。他并未言語,只是用眼神詢問。
這無聲的詢問,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夏白芷的理智徹底被洶涌的情感沖垮。她向前一步,踏入靜室,反手關上了門。隔絕了門外的風雪聲。
“師尊!”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尖銳變調,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弟子……弟子自知僭越!罪該萬死!但……但有些話,憋在心中,如同毒火焚心,日夜煎熬,弟子……弟子實在無法再忍了!”
她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眼神熾熱而絕望,帶著一種飛蛾撲火般的決絕,死死盯著云涯那雙依舊平靜無波的眼眸:
“弟子……弟子對您……早已非師徒之情!”
“從霜燼荒原您救下弟子的那一刻起……從您賜予弟子新生、賜予弟子道途的那一刻起……弟子……弟子心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弟子仰慕您!敬您如神明!更……更愛您!深入骨髓!刻入魂魄!”
“求您……求您垂憐!求您看看弟子!不要……不要再將弟子視為無物!”
“弟子愿永世追隨師尊左右,為奴為婢,只求……只求能常伴師尊身側!哪怕……哪怕只是遠遠看著您……”
泣血的告白在寂靜的靜室內回蕩,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卑微到塵埃里的乞求。夏白芷匍匐在地,身體因極致的情緒而劇烈顫抖,等待著最終的審判——或是神明的垂憐,或是雷霆的毀滅。
云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有絲毫變化。仿佛夏白芷這足以顛覆倫常、驚世駭俗的告白,不過是窗外呼嘯而過的風雪聲。
直到她泣不成聲,伏地顫抖。靜室內只剩下她壓抑的嗚咽和風雪拍打窗欞的聲音。
云涯才緩緩站起身。月白的袍角拂過光潔的玉石地面,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走到夏白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如同萬載玄冰,深邃、冰冷、不含一絲雜質。
“抬起頭來。”他的聲音清冽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平靜得可怕。
夏白芷如同被赦免般,帶著一絲微弱的希冀,顫抖著抬起淚痕斑駁的臉。
迎接她的,是云涯那雙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眼眸。那里面沒有憤怒,沒有厭惡,甚至沒有驚訝,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審視某種不合格造物般的漠然。
“大道無情。”四個字,如同四柄冰錐,狠狠刺入夏白芷狂跳的心臟,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血液和幻想。“師徒有別,倫常有序。你心生妄念,執念成魔,已失道心根本。”
云涯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天道綸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最終的判決:
“夏白芷,你,不再是我云涯的弟子。”
“即刻起,自逐于問道峰。此生此世,不得再踏入凌霄宗半步。”
“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云涯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向靜室深處,只留下一個清冷孤絕、仿佛永遠無法觸及的背影。
“不……師尊!不要!”夏白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弟子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別趕我走!師尊——!”
然而,她的哭求只換來一片死寂。靜室的門無聲地合攏,將她和她破碎的、熾熱的、被徹底碾入塵埃的愛戀與信仰,徹底隔絕在冰冷的、風雪呼嘯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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