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芷率先踏上冰冷的骨階,袍袖一拂,看都沒看緊隨其后下船的九幽戾紅,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逐客令:
“九幽戾紅,我家?guī)熥鸬氖拢酱藶橹沽恕h^天機(jī)閣你也‘參觀’過了,熱鬧也看夠了。現(xiàn)在,該回你的血窟去,當(dāng)你的逍遙老祖去了吧?”
九幽戾紅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魔宮的大門,聞言,眸子滴溜溜一轉(zhuǎn),臉上立刻堆起一個極其“為難”的表情,聲音拖得長長的:
“哎呀呀~白姐姐~這就趕我走啊?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她扭著腰肢,走到夏白芷面前,眨巴著大眼睛,“不行不行!我…我暫時還不能回去!”
“為什么?”夏白芷眉頭緊鎖,眼中滿是警惕和不耐煩。
“因為…因為…”九幽戾紅眼珠飛快轉(zhuǎn)動,猛地一拍手,“對了!咱們的賬還沒算清呢!”
“賬?”夏白芷氣笑了,“什么賬?蝕骨魔蓮?九幽魂晶?碎星古境圖?行!老娘現(xiàn)在就還給你!一樣不少!拿了趕緊滾蛋!”她說著就要從儲物戒里往外掏東西。
“哎!別別別!”九幽戾紅連忙擺手,像是被燙到一樣,“那些破爛玩意兒我才不要呢!誰知道你…你在里面動沒動手腳?萬一給我下點‘蝕心引’什么的…我找誰哭去?”她一臉“我很聰明,別想坑我”的表情。
夏白芷簡直要被她的無賴氣炸了!她壓著火氣,耐著性子問:“那你想怎么樣?難道還惦記著我從凌霄宗弄來的那條礦脈?行!算老娘倒霉!礦脈卷軸給你!拿了立刻消失!”她作勢又要掏。
“不要!”九幽戾紅頭搖得像撥浪鼓,血紅的發(fā)簪都晃了晃,“我對‘挖礦’沒興趣!累死累活的!我才不要呢!”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夏白芷的耐心徹底耗盡,周身魔氣隱隱翻涌,死死盯住九幽戾紅,“那你到底想干嘛?!九幽戾紅!你是不是還賊心不死,打著我家?guī)熥鸬闹饕饽兀浚∥腋嬖V你!不可能!想都別想!趁早死了這條心!”
被直接戳穿心思,九幽戾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但立刻被她更夸張的表演掩蓋過去。她雙手叉腰,挺起胸膛,擺出一副“你小人之心”的憤慨模樣:
“夏白芷!你把我九幽戾紅當(dāng)什么人了?!我是那種沒有原則、覬覦別人寶物的魔帝嗎?!”(夏白芷云涯內(nèi)心:你是!你就是!)
“我留下來,那是為你好!”她聲音拔高,帶著一種“不識好人心”的委屈,“你想想!你得罪了璇璣子那個瘋婆子,她肯定記恨在心!還有那個不知道在哪貓著的碧落仙尊!萬一她們打上門來呢?你一個人頂?shù)米幔俊?/p>
她拍了拍胸脯,一臉“大義凜然”:
“我留下來!一個魔帝級的大高手!免費給你當(dāng)打手!幫你坐鎮(zhèn)魔宮!這難道不好嗎?!天大的好事啊!你居然還趕我走?!”
她頓了頓,瞥了一眼旁邊臉色蒼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云涯,又飛快移開,語氣帶著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刻意:
“誰…誰還想著你家那個…那個老…師尊了!我有自己的原則!知道不!我九幽戾紅說話算話!說不碰就不碰!我留在你這,純粹是因為…”
她拖長了調(diào)子,臉上露出一種極其“真誠”的“寂寞”表情:
“我!在!老!巢!太!無!聊!了!啊——!”
她仰天長嘆,仿佛有無盡的苦悶:
“血窟,除了巖漿就是巖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都悶死了!跟你們在一起多有意思啊!看你們“斗嘴”,看你們…咳…總之不會無聊!”她看著夏白芷越來越黑的臉色,趕緊祭出殺手锏,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和耍無賴:
“你!要!是!實!在!想!趕!我!走!”
“我也沒辦法!只能走咯~”
“不過嘛…”她的嘴唇勾起一個極其惡劣又狡黠的弧度,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飽滿的紅唇,“…我這一走啊,心情肯定不好!心情一不好呢…就特別想找人聊聊天…比如…去九天之上,找那位據(jù)說一直在清修的碧落仙尊…聊聊人生…聊聊…某個被她念念不忘的‘故人’…現(xiàn)在在墮星海魔宮里的‘精彩生活’…我的嘴巴啊…有時候它自己都管不住呢…嘖嘖嘖…”
“你——!”夏白芷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死死盯著九幽戾紅那張寫滿了“我就賴定了你能奈我何”的妖艷臉蛋,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回血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