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東西。那騷狐貍…真沒對你做什么吧?”
云涯正望著船下翻涌的詭異磷光出神,聞言立刻挺直了腰板(雖然依舊單薄),臉上露出一副“小弟辦事您放心”的得意表情:“小芷!咋可能啊!你看她那臉色,最后青得都快滴墨了!我按你說的,摳鼻子,撓頭屑,打嗝…就差把那‘穢元散’當糖豆磕了!她躲我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起什么歪念頭?”
他頓了頓,想起魅氣,“再說了,你不是把我那點…嗯…‘魅氣’都封得死死的嗎?她想‘采’也沒門路啊!”
提到“魅氣”,云涯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疑惑地看向夏白芷:“誒?不對啊小芷!你之前不是說,我這身子里搞出來的‘魅氣’,霸道得很,只能…只能靠‘同床’才能壓制住,否則就會反噬爆體而亡嗎?”他眼神變得探究,“可這次去九幽那兒,你只是提前封住它不讓外泄…這法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以前…”
夏白芷心里“咯噔”一下!(糟!說漏嘴了!)她臉上飛快掠過一絲不自然,立刻板起臉,聲音拔高帶著不耐煩和一絲心虛的強硬:“閉嘴!哪那么多問題!封住就是封住了!本座自有秘法!你管那么多干嘛?!”她迅速轉移話題,魔瞳危險地瞇起,上下掃視云涯,“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誰知道那騷狐貍有沒有暗中使什么陰招?回去得好好檢查檢查!要是你真被她弄得不中用了…”她故意停頓,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把你扔去喂‘蝕骨魔蛆’了!”
云涯被她這蠻不講理的態度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屈又憤怒。他看著夏白芷那副理所當然掌控一切的樣子,一股長久壓抑的怨氣涌了上來。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卻清晰:“夏白芷…你難道真想把我困在這魔窟里…困上一輩子嗎?”
夏白芷操控骨船的手猛地一頓!骨船在空中都晃了一下。她霍然轉頭,猩紅的魔瞳死死盯住云涯,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他刺穿:“困你一輩子?”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質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呵!怎么?終于裝不下去了?想去找你那個逃走的‘傻丫頭’沈璃了?!還是想去找你那位‘舊情人’碧落仙尊重溫舊夢了?!”她越說越氣,周身魔氣翻涌,骨船的速度驟然提升到極限,破開黑浪疾馳!
“我不是想找沈璃!也不是想找玉清瑤!”云涯迎著那刺人的目光,聲音帶著壓抑的嘶啞和從未有過的認真,“小芷!我只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渡劫失敗!”
他指著自己布滿魔紋的胸口,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痛苦和不甘,“我一生行俠仗義,護佑一方,從未做過虧心之事!為何渡劫之時會遭遇那遠超常理的天罰?那藏在劫云后的黑手…究竟是誰?!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要承受這一切?!淪為…淪為如今這副模樣?!”
他喘了口氣,目光投向墮星海污濁天際的某個方向,仿佛能穿透虛空:“在‘云海歸墟’邊緣,靠近‘迷失星霧’的地方,有一座‘璇璣天機閣’。那里的閣主‘璇璣子’,精通天機推衍、因果溯源之術,雖已多年不曾為人卜算,但其造詣…深不可測。”他看向夏白芷,眼中帶著懇求,“我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我想去找她…‘解解惑’。”
(璇璣子?女的?精通天機?還認識?!)夏白芷腦子里瞬間警鈴大作!一股強烈的酸意混合著被冒犯的怒火“騰”地沖上頭頂!她幾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想都別想!!”
她猩紅的魔瞳燃燒著怒火,聲音又急又快,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什么璇璣子解璣子的!我看又是一個惦記你的臭婊子!你嫌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呆在我這魔宮有什么不好?!我虧待你了嗎?!我很差嗎?!我對你不好嗎?!(?°?д°?)”她越說越激動,開始細數“功績”:
“除了需求大了‘一點’(她刻意加重),哪里不好?!”
“我告訴你云涯!追我夏白芷的人,從我這墮星海魔宮門口排到你那清虛峰山腳,還能繞上兩圈都不止!我放著那么多俊彥魔杰不理,拿這么多心思、這么多天材地寶陪你玩,你當我是空氣啊?!”
“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安享晚年!哪兒也別想去!”
(云崖:不是你把我綁來的嗎???(/_\))
看著云涯瞬間黯淡下去、充滿絕望和憤怒的眼神,夏白芷心里莫名地一抽。她腦子飛快一轉,一個惡劣又帶著試探的念頭冒了出來。她下巴一揚,紅唇勾起一個戲謔又危險的弧度,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蠱惑:
“…不過嘛…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成功惡心跑了那只騷狐貍的份上…本座也不是不能…考慮考慮你那個‘解惑’的請求…”
云涯灰敗的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火光,急切地看著她:“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