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云涯是在一陣強烈的酸澀感和疲憊感中醒來的。
渾身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樣,尤其是后腰和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傳來陣陣隱秘的酸痛。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還沒完全回籠。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洞穴粗糙的頂壁。
然后…他猛地意識到,身邊好像…有呼吸聲?!
云涯一個激靈,瞬間徹底清醒,猛地側過頭——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裙、梳著簡單發髻的年輕女子,正蹲在他旁邊,睜著一雙清澈又帶著點怯生生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啊——!”云涯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向后縮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那女子也被他這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向后縮了縮,連忙擺手,聲音又軟又急地解釋道:“道…道長!您別怕!我…我沒有惡意!我…我叫柳念婉,是…是山下柳家村的…”
她似乎有些緊張,說話有點結巴:“我…我昨天上山采藥,迷路了…天黑了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心里害怕得很…遠遠看到這邊有火光,就…就壯著膽子摸過來了…想…想借個地方歇歇腳…”
柳念婉越說聲音越小,臉頰泛起兩抹紅暈,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太好意思直視云涯。她確實是迷路了,也確實看到了火光才找來。但當她昨晚小心翼翼摸進洞穴,卻發現里面躺著一位…一位衣冠略顯不整、卻依舊難掩俊逸的公子時,她當時就羞得滿臉通紅,進退兩難。
回去是肯定不敢了,夜里的山林太危險。她心地善良,見云涯睡得沉,衣服也有些凌亂(拜某人所賜),便紅著臉,輕手輕腳地幫他把散開的衣襟攏好,系上衣帶,然后自己縮在洞穴另一個角落,忐忑不安地熬了一夜。天亮了,才敢偷偷打量這位陌生的“道長”。
云涯驚魂未定地喘著氣,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容貌清秀,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神清澈,帶著山里人特有的淳樸和怯生。身上穿的是洗得發白、甚至還打著兩個補丁的粗布衣裙,身邊放著一個舊背簍,里面裝著些草藥。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完全就是個普通的凡人村姑。
看來…真的是迷路的村民。云涯高高懸起的心,這才慢慢落回實處。他暗自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沈璃去而復返,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原…原來如此…”云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但依舊帶著一絲沙啞和虛弱,“柳姑娘…受驚了。我…我叫云涯。能在這荒山野嶺遇到,也算是一種緣…”
他的話還沒說完,肚子就極其不爭氣地、“咕嚕嚕”發出一連串響亮的抗議聲!在寂靜的洞穴里顯得格外清晰。
“!!!”云涯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柳念婉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出來,又趕緊捂住嘴,但眼角彎彎的笑意還是漏了出來。她看著云涯那副窘迫得無地自容的樣子,心里的緊張和害怕反而消散了不少。
她從自己懷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個用干凈布帕包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兩個看起來有些干硬、但還算完整的雜糧煎餅。她遞過一個給云涯,聲音溫柔了許多:
“云…云道長…你…你是不是餓壞了?要…要是不嫌棄的話…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是我自己做的,雖然有點硬,但還能吃…”
云涯看著那遞到眼前的、看起來樸實無華的煎餅,又看了看柳念婉那雙真誠清澈、帶著善意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不帶任何目的、純粹的善意了。
他連忙擺手,不是嫌棄,而是不好意思:“不…不用了,柳姑娘,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
“沒關系的!”柳念婉堅持把煎餅往前又遞了遞,笑容靦腆卻堅定,“我還有一個呢!而且道長你收留我過夜,我還沒謝你呢!快吃吧,肯定餓壞了。”
看著她真誠的樣子,云涯鼻尖微微一酸。他沒有再推辭,道了聲謝,接過了那個還帶著女孩體溫的煎餅。煎餅確實有點硬,口感粗糙,但對于饑腸轆轆的他來說,卻勝過任何山珍海味。
他小口小口地吃著,煎餅食物下肚,驅散了些許身體的寒意和疲憊。
柳念婉就坐在他對面,也小口吃著自己那個煎餅,時不時偷偷抬眼看一下這位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虛弱、卻氣度非凡的“云道長”,心里暗暗猜想:這位道長,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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