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回到那座熟悉又壓抑的小木屋,氣氛比離開時更加沉悶。云涯一言不發,徑直走到榻邊,緩緩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眉宇間是化不開的疲憊。
沈璃站在門口,看著師尊的背影,幾次張口,卻都覺得喉嚨發緊,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解釋?
怎么解釋?說自己當時好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了?說腦海里有個聲音在蠱惑?這種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師尊親眼所見,是她持劍傷人,是她差點釀成大禍。任何解釋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卻感覺不到疼。一種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害怕師尊從此厭棄她、疏遠她,害怕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點扭曲的“和諧”被徹底打破。
“師尊……”她終于鼓起勇氣,聲音干澀地開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云涯卻先出聲了。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預想中的斥責,反而帶著一種洞悉事實的冷靜:
“我知道。”
沈璃猛地一愣,詫異地看向榻上依舊閉著眼的云涯。
云涯繼續緩緩說道:“今晚這件事,恐怕……并非完全出自你的本意。”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語,“若你真有殺心,柳姑娘早就死了。你那一劍……雖狠,卻更像是……失控。”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沈璃腦海中那些幻象和蠱惑,但他了解沈璃。她的偏執是沖著他來的,是一種極致的占有。對于柳念婉,她更多的可能是嫉妒和排斥,而非非殺不可的仇恨。那種完全失去理智、不分青紅皂白的瘋狂,確實透著蹊蹺。
沈璃聽著師尊的話,心中頓時百味雜陳。
高興的是,師尊竟然相信她,愿意相信她并非完全出于本意!這讓她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落下了一些。
可另一方面,那句“并非完全出自你的本意”,又讓她感到一絲莫名的委屈和不甘。仿佛連師尊都認為,她的愛和占有,是某種需要被“原諒”的異常。
云涯沒有理會她復雜的心緒,話鋒一轉
“你對為師的這份執念……太深了。”他睜開眼,望向屋頂,目光仿佛穿透了木板,看到了某些遙遠的、令人憂心的未來,“深到什么程度呢……深到讓為師覺得,倘若哪一天為師不在了,死了,你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一起去。”
他側過頭,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沈璃,眼神里沒有責怪,只有一種沉重的、試圖點醒她的努力:“沈璃,你不能只為了我一個人而活。你的生命,不該完全系于一人之身,這樣太危險,也太……不值得。”
這番話,是他深思熟慮后,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試圖去撼動她那根深蒂固的執念。他害怕的不是她的占有,而是她這種與自我毀滅綁定的瘋狂。
“不要!”云涯的話音剛落,沈璃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頸窩,聲音帶著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堅決,“我不要!師尊我只要你!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不要聽這些!”
她的擁抱很用力,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依賴。
云涯被她勒得一陣氣悶,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被她這不管不顧的反應弄得有些無奈。他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帶著點沒好氣:“行了,下來。我身體很好嗎?剛受了傷,你就這么趴著,是嫌我命長?”
這帶著點嗔怪卻并無真正怒意的話語,讓沈璃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她抬起頭,看到師尊雖然皺著眉,但眼神里并沒有厭惡和推開她的意思。
一種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涌上心頭,她破涕為笑,像只討好主人的小貓一樣,蹭了蹭云涯的臉頰,雖然松開了些力道,卻依舊賴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師尊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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