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柳念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細(xì)微動作,回頭關(guān)切地問:“云道長,是不是山里風(fēng)大,著涼了?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她指著前方山坳處:“你看,那就是我們柳家村了?!?/p>
云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坐落在群山環(huán)抱中的小村莊,規(guī)模很小,看起來只有幾十戶人家。房屋大多是用黃土夯筑或石頭壘砌的,低矮而簡陋,屋頂鋪著茅草或陳舊的灰瓦,有些看起來年久失修。村旁有一條清澈但不算寬闊的小溪流過,算是村子主要的水源。幾塊零星的田地被開墾在山坡平緩處,作物長得似乎也并不旺盛,顯得有幾分貧瘠。
整個村子透著一股樸實甚至有些窮困的氣息,但與墮星海的猙獰魔宮或九天之上的清冷仙宮相比,這里卻莫名地多了一份難得的寧靜與煙火氣。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幾縷炊煙裊裊升起,空氣中隱約飄來柴火和飯菜的混合味道。
村口一棵老槐樹下,幾個穿著打補丁衣服的孩童正在追逐嬉戲,看到柳念婉回來,都笑嘻嘻地喊:“念婉姐姐回來啦!”
柳念婉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這時,一個頭發(fā)花白、挎著菜籃的大娘正好從村里走出來,一眼看到柳念婉,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哎喲!念婉!你可算回來了!昨天一天沒見你人影,可把你娘急壞了!村里人也都擔(dān)心著呢!你沒事吧?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柳念婉連忙解釋:“劉大娘,我沒事!就是昨天上山采藥,不小心迷路了,幸好在山里遇到了這位云涯道長,收留了我一晚上,這才平安無事?!彼齻?cè)身讓開,介紹身后的云涯。
劉大娘這才注意到柳念婉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她的目光落在云涯臉上時,明顯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幾分,脫口而出:“哎喲喂!這位道長…長得可真俊吶!”
只見云涯雖然衣衫普通(甚至是有些狼狽),臉色也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但那張臉的輪廓、那眉眼鼻唇,無一不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過,即使是在如此落魄的情況下,也難掩其天生自帶的一種清冷出塵的氣度,與這個樸素甚至破敗的小山村顯得格格不入。
劉大娘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忍不住嘖嘖稱奇,圍著云涯打量,嘴里不停地問:“道長您打哪兒來???仙鄉(xiāng)何處?怎么稱呼?怎么到我們這窮山溝里來了?”
云涯被大娘的熱情和直白弄得有些尷尬,但他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尊,此刻只是一個需要藏匿行蹤的落魄之人。他垂下眼簾,略一思索,便編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身份:
“大娘謬贊了。貧道…云游四方,并無固定居所。”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名字…便叫云涯吧。出身…呵,說來慚愧,貧道自幼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在道觀里吃百家飯長大…后來道觀也沒了,便只能四處漂泊,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他這番話倒也不全是假的,在他極其遙遠的童年記憶里,確實有過一段孤苦無依、顛沛流離的歲月,只是那早已是數(shù)百年前的塵封往事了。他刻意隱去了所有關(guān)于仙尊、宗門、修為的信息,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游方道士。
劉大娘和柳念婉聽得唏噓不已,看向他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同情。
“唉,也是個苦命人…”劉大娘嘆了口氣,“那云道長您這是…”
柳念婉連忙接口:“劉大娘,云道長他懂醫(yī)術(shù)!聽說我娘病了,好心答應(yīng)來幫我娘看看呢!”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念婉她娘可是病了好一陣子了!”劉大娘一聽,更是高興,“快!快請道長進村!念婉,趕緊帶道長回家去!”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男聲插了進來,帶著幾分不滿和警惕:
“念婉!你回來了?這位是…?”
幾人回頭,只見一個身材高大壯實、皮膚黝黑、穿著短褂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他手里提著柴刀,像是剛砍柴回來,額頭上還帶著汗珠。他目光直直地落在云涯身上,眉頭緊鎖,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敵意。
這青年名叫李鐵柱,是柳家村的獵戶,也是從小和柳念婉一起長大的。他心思憨直,力氣大,對柳念婉一直存著愛慕之心,村里人都看得出來。此刻見到柳念婉身邊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俊得不像話、來歷不明的陌生男人,還說是“道長”,他心里立刻拉響了警報,怎么看云涯怎么覺得不順眼。
柳念婉沒察覺到李鐵柱的異樣,還笑著介紹:“鐵柱哥,你回來啦?這位是云涯道長,我昨天迷路多虧了他幫忙。道長,這是李鐵柱,我們村的獵戶?!?/p>
云涯能清晰地感受到李鐵柱目光中的不善,但他只是微微頷首,語氣平淡:“李施主。”
李鐵柱上下打量著云涯那“細(xì)皮嫩肉”、“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鼻子里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甕聲甕氣地對柳念婉說:“念婉,外面的人心眼多,你別什么人都往村里帶!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就不像干活的人!”
他的話意有所指,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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